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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員的照片已經傳遍了這個領域的所有重要周報。沒有哪家關於帆船或者船只的雜志沒有刊登關於他們的船和船員的報道,而且還有不少對每個船員及其以往經歷的采訪。

想必昂貴無比的整版廣告全是關於他們到達蒙特卡洛的消息。哈德遜帶著一絲感激注意到報紙上的照片還算像個人樣,不是通常那種一群人亂七八糟的合影。他看到自己有一張正在看報紙上的自己的照片,臉上掛著開心自然的微笑,而不是像張結婚照片。當然,此外他的確很帥,笑容從來不曾在異性面前敗下陣來。

對船隊的官方介紹在愛特運動俱樂部舉行。船隊所有成員都穿著彩色制服出席。哈德遜覺得它比別的與會者穿的燕尾服和晚禮服優雅多了。會中,主持人宣布他們出場:隨著巧妙的燈光和樂隊敲打的一陣鼓聲,他們從房間兩側跑出來,在來賓前站成一排,而他們身後,“太陽號”的照片在大屏幕上和著皇後樂隊的《我們是冠軍》的歌聲有節奏地閃出,音樂是特地準備的,大量運用了弦樂,營造出船帆上的風的聲音。

他們一個一個被介紹,念到名字時就朝前一步走,每個人都得到大量掌聲。他們都是專家,強悍靈活,靈敏的人:這項運動中的頂級高手。至少他們都是這樣被描述的,有一陣子真覺得得意洋洋。


晚飯後,他們都去了吉米迪斯科舞廳。他們都是運動員,思想和行為可以用那句出色的格言來形容:早睡早起。不過,他們第二天並不打算出海,負責人決定讓他們進行一點適中的娛樂,這會鼓舞士氣。

哈德遜用鏈子鎖住自行車。這是一條粗大的鏈子,外面裹著透明塑料,和自行車正配套。人們都告訴他在蒙特卡洛不必擔心小偷,但是習慣成自然。他住在紐約,在那裏人們碰都不碰你的褲子就能偷走你的內褲。采取預防措施的習慣可能已經深入骨髓。

他站在碼頭上,面對暗淡燈光中的巨大遊艇。船上沒有什麽動靜。他點了支煙,微笑起來。誰知道煙草公司的老板看到他抽競爭對手的煙會怎麽想呢?他轉身背對遊艇,自在地吸著煙。要是他了解女人的話,那個他等待的人肯定再過半個小時左右才會來,至少還要20分鐘。

他整個晚上都在勾引希瑞娜,他在晚會上偶然遇見了這個新西蘭人。他並不太清楚除了來看賽艇之外,她在蒙特卡洛還做什麽。她不是任何船隊的成員,也不是除了船員和替補之外的什麽重要人物,比如技師,設計師,記者,訓練員或者按摩師。

有支隊伍甚至帶來了一名心理學家。這支隊伍並不被看好,惡毒的評論認為他可能是用來安慰失敗的隊員,而不是為了鼓舞他們的士氣。希瑞娜可能是那些花家裏的錢,全世界旅遊的有錢女孩之一吧,她們假裝對這個那個感興趣。這次是對帆船。

你知道,風吹著頭發,船頭破浪前進,自由的感覺……

等等。

通常,哈德遜並不怎麽容易被女人打動。不是說他不喜歡女人。他非常正常,一個漂亮女孩是打發時光的好辦法,女孩有風情的時候尤其如此,它足以把男人變成野獸。他在紐約有不少艷遇,都很順心如意,而且事先都達成默契,無須為此承擔責任。沒什麽可以阻止他時不時離開去參加賽艇,他不需要做什麽徒勞的解釋,也沒有哪個表情悲苦的女孩子在碼頭上沖他揮舞手絹,仿佛在哭訴,“你為什麽這樣對我?”他當然喜歡女人,但是他無意於和她們保持關系。

但是這是一個特殊的夜晚。燈光,人群,掌聲,一點點可以理解的自戀。他在世界上最美麗的地方之一,做著他在世界上最喜歡的事情。這令他飄飄欲仙。他不能否認,蒙特卡洛對他這個徹頭徹尾的美國人有一種魔力。這個地方的美麗和獨特,所有國王和王妃的故事……希瑞娜的眼睛看起來也一樣想入非非,而且在她薄薄的晚禮服下面,一對美妙的乳峰正召喚著他。

他們隨便聊天。首先當然是帆船。他們談得最多的是帆船界的謠言,誰是什麽人啦,誰做了什麽啦。然後他們談到了別的話題,哈德遜大概知道一點的那個殺手的故事,他在摩納哥四處遊蕩,剝人的臉皮。女孩被嚇壞了。這個故事把賽艇更加推到幕後。罪犯殺了大概9到10個人,他仍舊逍遙法外,所以這裏到處是警察。哈德遜本能地想到他摩托車的鏈子。這裏賊是少,可是也不安全。

他們彼此了解一點之後,希瑞娜眼睛裏流露出一種讓他欣慰的典型神情:“敲門,你就可以進來。”兩杯香檳之間,哈德遜敲門了。幾分鐘之後,他們倆都奇怪自己為什麽還呆在這裏,擠在所有這些他們根本不在乎的人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