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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什麽?”斯特裏克拿起杯子,一看到冰塊化了,就又放下。

“實際上,這種時候沒什麽可做的。我們只能采取正確的步驟,耐心等待。”

“這瘋子為什麽要針對我呢?你覺得我認識他嗎?”

要是他決定要殺掉你,他很有可能會認識你。而且,想必也知道你那該死的性情。弗蘭克特意用意大利語暗自說著。他在扶手椅上坐下。

“我說不準。坦白地說,除了你也知道的這些情況之外,我們對於這個謀殺者沒有掌握多少內容,除了他經常選擇受害者的標準,以及他殺死他們之後,會對他們做的事。”

弗蘭克用意大利語說著,微微強調了一下謀殺者這個詞,好讓羅比·斯特裏克清醒一點。他覺得最好不要再嚇到蜷縮在沙發上的女孩。她出於恐慌,快要把指甲啃光了。盡管……

他們倆真是物以類聚啊。

這兩個人能湊到一塊,不是沒有理由的。就像於勒和謝琳娜,就像內森·帕克和瑞安·摩斯。就像畢加羅和讓·盧·維第埃。出於愛情,出於憎恨,出於利益。就羅比·斯特裏克和瑪爾瓦·萊恩哈特而言,也許這只是兩個廢物之間真誠的惺惺相惜吧。

弗蘭克的對講機響了起來。可笑。他們通常應該嚴格避免使用無線電的。鑒於他們要對付的這個人的精明,再怎麽小心也不為過。能夠玩弄電話線路於股掌之中的男人,肯定能夠輕易切入任何警察頻道。他從扶手椅上站起來,走到門廳處,這才從腰帶上解下對講機舉到嘴邊。他不希望那兩個人聽到他的話。他按下回答按鈕。

“弗蘭克·奧塔伯。”

“弗蘭克,我是尼古拉斯。我們可能已經抓住他了。”

弗蘭克感覺熱血一下湧上耳朵。

“在哪?”

“在這裏,樓下,在鍋爐房附近。我們的人抓住了一個可疑的家夥,他正沿著樓梯溜進地窖。他們還在那裏,我正往那趕。”

“我馬上去。”他沖回房間。“呆在這裏,哪都別去。除了我之外,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他把這兩個目瞪口呆、驚恐萬狀的人留下,徑自打開門沖了出去,把門摔上。電梯沒到他這層。他沒有時間了,於是從樓梯一步兩階地沖了下去。他趕到大廳時,於勒也正好從街上跑進玻璃門,摩萊利跟在他身後。一名穿制服的警察正站在通往地窖的門前。他們一起跑向他。

他們沖下台階,墻上一排嵌在格柵裏的小燈發出微弱的光。弗蘭克想,蒙特卡洛的建築都是一個風格,從外面看精致輝煌,裏面大多數人看不到的地方則大都馬虎了事。地窖裏很悶熱,充滿垃圾的臭味。

特工在前面引路。他們看到右邊墻角,有名警察看守著一個坐在地上的家夥。後者雙手在身後縛著,正歪著身子靠在墻上。警察眼睛上戴著夜視紅外眼鏡。

“一切正常嗎,特瑞?”

“報告警察總監,我……”

“噢,天哪!”

弗蘭克一聲喊叫打斷了特工的報告。

坐在墻邊的那人正是那個紅頭發記者,他們前些天發現吉田的屍體時,在警察總部外面曾經看到過他,後來在讓·盧的房子外面又撞見了他。

“這家夥是個記者,媽的。”

記者抓住機會高喊了起來。

“你他媽的說對了,我是個記者,《法蘭西晚報》的裏尼·科賴提。我剛才10分鐘一直在跟這個家夥解釋,要是他讓我從口袋裏掏出記者證給他看,我們就不會拖到現在了。”

於勒不由得怒火沖天。他對科賴提彎下腰去,弗蘭克擔心他可能會控制不住地給這家夥臉上來一拳。要是這樣的話,弗蘭克完全能理解他,而且願意在任何法庭上為他辯護。

“要是你呆在自己的地方,這就不會發生了,你這混蛋。要是你真想知道的話,我告訴你,你有大麻煩了。”

“真的嗎?你想指控我什麽?”

“妨礙警察辦案。我們很快還會找到別的東西的。沒有你們這幫新聞記者來插手把事情攪亂,我們已經夠忙乎的了。”於勒站起身來。他對兩個特工點了點頭,“把他拉起來,帶他離開。”

兩個警察把科賴提拖了起來。記者嘟囔著什麽新聞界的力量之類,設法站直身體。他額頭上有道擦痕,可能是在墻上撞的。肩膀上的相機鏡頭也撞掉了。

弗蘭克抓住於勒的胳膊。

“尼古拉斯,我上樓去了。”

“去吧,我來處理這個白癡。”

弗蘭克沿著來路跑了回去。他感到失望像磨盤一樣拖著胃部。他們的所有工作,在廣播電台的守候,破解信息的努力,到處埋伏的人手,這一切全都被那個帶相機的愚蠢記者攪壞了。要是他們的安排被識破,那都要歸罪於他。假如殺手真的要來殺死羅比·斯特裏克,他這會兒想必已經改變了主意。盡管這樣他們也避免了又一次謀殺,但是畢竟失去了抓住他的大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