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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想想,尼古拉斯。我們知道這個殺手喜歡音樂。他是一名音樂鑒賞家,給蒙特卡洛電台一個熱門節目的主持人打電話,宣布他的殺人計劃。他留下一段音樂線索,可是沒有人知道它的意義,隨後他立即殺了兩個人,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他對他們下了可怕的毒手,好像專門是為了嘲弄我們一般。他用鮮血簽下了‘我殺……’的字樣。他一點線索也沒有留下。他是個冷血、狡猾、精明而無情的人。克倫尼說他超過一般人的智商。我卻覺得不如說是遠遠超出。他對自己非常有把握,所以又在下一個電話裏給了我們第二個線索。這再次是一段和音樂有關的線索,我們又沒能破解它。他又下了殺手,手段之毒辣比起上次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也好像多了點主持正義的意思在裏面。不過他好像對我們更加輕視了。汽車裏的那盤帶子,謀殺錄像,還有和上次一樣的字跡都表明這一點。受害者都沒有被奸汙的跡象,所以他並不是一個戀屍癖。但是他剝掉了所有三個受害者的頭皮。為什麽?他為什麽要這樣對待他們?”

“我說不上來,弗蘭克。我希望克倫尼能得出些結論。我絞盡腦汁也沒法得出什麽合理的解釋。”

“我們必須找到答案,尼古拉斯。要是我們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做,我相信我們就一定能找出他是誰,在哪裏!”

“現在你們倆先放下工作吧。”謝琳娜的聲音傳了過來,打斷了他們這場比眼前的黑夜更加陰影重重的交談。女人在桌子上擺了一大盤熱氣騰騰的食物。“這裏是給你們的一點濃魚湯。”只有一盤,不過量很足。弗蘭克,要是你不吃一點,我會覺得受到了侮辱!尼古拉斯,你再倒點酒,好嗎?”

弗蘭克發覺自己已經饑腸轆轆。看到於勒夫人煮的魚湯,他頓時覺得辦公室裏吃的三明治已經是很久以前的記憶了。他坐下來,打開餐巾。

“人們說食物才是人類的文明。要是真是這樣的話,您的魚湯無異於不朽的詩篇。”

“你真會拍馬屁,弗蘭克。”謝琳娜那深色皮膚的地中海風格的臉上綻開開心的笑容。她眼睛周圍的細紋更增加了她的魅力。“不過聽起來真讓人開心。”

於勒從桌子中間的鮮花上方看了一眼弗蘭克。他知道他在想什麽。盡管心事重重,但是他為了謝琳娜,特別表現出很少有人能有的那種自然的溫和天性。他不知道弗蘭克想找的是什麽,不過他希望他能夠盡快想起來,這樣他才能安心。

“你真是個出色的人,弗蘭克。”謝琳娜邊說邊舉杯向他敬酒。“你妻子真是一個幸運的女人。我很抱歉她這次沒能一起來。不過下次一定要帶上她呀。我會帶她四處逛街,好好花花你的養老金。”

弗蘭克表情絲毫未變,仍舊像剛才一樣笑吟吟的。只有眼睛掠過一絲憂郁,不過這點情感也隨即被餐桌上的溫暖氣氛拂去。他舉起杯子,回應著謝琳娜的敬酒。

“當然。我知道你不是當真的。你知道警察的妻子買了三雙鞋就有離婚的危險。”

謝琳娜又笑了起來,這話題就過去了。海岸邊緣燈一盞一盞亮起,在夜色中標志出陸地和海洋之間的分界線。他們坐在夜晚中的露台上,享用美味的食物,喝著美酒,一盞黃色的燈照亮著他們,把他們和黑暗分離開。

他們是兩個男人,兩個守衛著一個陷入戰火的世界的哨兵。這個世界上,人們被殺戮、喪生。此刻,女人正牽著他們回到一個溫暖得多的和平世界,在這裏沒有人會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