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懲罰 前篇2 絕對區間(第3/3頁)



  值得高聲贊美上帝的事情隨即發生了,伯尼這時候恰好經過休息室門口,他先是對著裏面近乎熱鬧的場景愣了愣神,很快便意識到一定是裏面的兩個家夥遇到了麻煩。別看他長得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子,一會兒便有了主意。他先是找個借口支走了護士長,而後取來了用來控制躁狂病人的特制面具,堂而皇之地走進去扣在文森特的腦袋上把他領走了。

  “媽的,那只母豬!”見沒有人,文森特便咒罵道。

  “好了,夥計,我已經和那只母豬一起工作將近十年了,別那麽大火氣嘛。我倒是好奇裏面哪位小姐是你的舊相識啊。”

  “唉,別提了……”

  一天內連續發生兩件令人驚訝的事情是不尋常的。文森特吃驚地盯著對面走來的和他帶著同樣面具的人。所不同的是,那個男人還帶著一種把手綁在背後的控制裝置,他的兩邊各有一名孔武有力的護理員。透過面罩那一雙好像動物般冷酷的眼在文森特臉上掃過,他覺得一陣寒意在背上亂竄。

  “這家夥是怎麽回事,你可千萬不要說和我一樣是個玩笑。”等他們過去很久,文森特才幹巴巴地問道。

  “我也是今天才聽說的,一個連環殺手,被診斷為精神分裂,不能服刑,因而送到了我們這裏。”伯尼把他那雙黑黑的大手放在他肩上。

  可這樣的解釋,並不能增加文森特的安全感,“你不會說我們以後要一起居住相親相愛吧……”

  “是的,至少現在是這麽安排的。”

  “上帝,他怎麽殺人,拿嘴咬嗎?”

  “細節我還不知道,有一點是可以放心的,即使是野獸,關在籠子裏也是無法害人的。他充其量只能用嚎叫嚇嚇人罷了。”

  這說法文森特可不敢贊同,籠子?這醫院是籠子嗎?還是說他身上的那套奇特“刑具”呢?戴著那種只有馬頭上才會套著的玩意兒,那家夥肯定是叫不出來了,不過,那雙眼睛……

  這一天可真夠漫長的,賽斯想著下午自己像個傻子似的當著眾人耍來耍去就很想笑。晚上吃飯時又聽說搬來了殺人犯鄰居,這消息也夠刺激的。

  此刻,他正躺在床上,這裏的床有些過於柔軟了,他覺得整個人都在往下陷。只是不知道為什麽,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溫暖感覺,至於出處,他完全沒有概念。

  所謂的特護病房,跟監獄裏的緊閉室有很多共同點,所不同的是,這裏面積要大上幾倍,而且不必把人捆個結實再丟進去。

  一間間緊挨著的特護病房距離其他病人的居住區很遠,供那些嚴重自殺傾向和每一位最初到此不滿一周的人居住。因為這個特點,房間裏沒有一件硬物,也沒有窗戶。你無法找到任何可以拿頭去撞或者用來刺進身體的東西。每天晚上九點鐘都會有嚴格的檢查,好在負責這工作的人員之一是伯尼。沃勒就不必絞盡腦汁在這個絕對封閉的空間裏處理一把把藥片,更體貼的是,他甚至可以拿伯尼的手機悄悄和學院裏愛慕他的那些女孩兒聊聊天。

  賽斯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合不上眼,要撥個電話尋求安慰嗎?不,沒有必要,讓別人為自己的處境提心吊膽是不合適的。

  他忽然又想起萊瓦德教授提到的那個肖恩。我能想起什麽嗎?我曾經遇見這名字的人嗎,還是,我心裏曾有這麽一種形象……

  “卡塔,卡塔……”有腳步聲朝向這邊,伯尼的手機顯示已經是夜裏12點了。應該是工作人員吧,從樓口到這裏必然會經過值班護理的窗口。

  腳步聲在沃勒的房間門口停了下來。一陣“悉悉簌簌”掏鑰匙的聲音,外面的人打開了房間的鎖。沃勒沒有害怕,只是深感好奇站了起來,他想問問來人是誰。

  “沃勒先生。”外面的人先開口了,那是一種空洞的帶著金屬摩擦感的聲音,雖然隔著門,但是沃勒裏面的人清楚地意識到這個聲音不含有任何感情。

  他沒有叫他沃爾森,他叫他沃勒,“沃勒先生,我是來接你的。你面臨一個選擇,如果你自己打開這扇門,就表示你接受了我的邀請,如果你不打開,我會在這裏等5分鐘,然後離開。”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沃勒很想問問對方所謂的“接”指的是什麽,不過,他什麽都沒說……

  1995年6月22日,麥迪遜警察局沸騰了。一個連環殺手從精神病醫院逃走,同時失蹤的還有偽裝住院的年輕心理學者。文森特·弗朗西斯在這天早上發瘋似地到處尋找他的朋友賽斯·沃勒。研究被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