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2/3頁)

“也許轟綁架了誰。”我補充道。轟綁架了某人,把他關進了地下室。被綁架的人在地下室裏束手無策,只能敲打墻壁。這個推論怎麽樣?也不是不可能吧?

“然後轟去威脅被抓的人的父母?”

“對。”

“這座島很小,如果有人不見了,立刻就會知道。可是我沒聽說有誰家的小孩子失蹤啊。”

“百合失蹤了。”

“那是昨晚的事吧?若葉躺在地上並被打是更久以前的事了。”

“嗯……”我將雙臂交抱在胸前。日比野說得很對。而且,在這座島上實行綁架本身就是怪事。

“那,有沒有這樣的可能?”日比野伸出食指,“轟綁架某人,把他關進了地下室。”

“和我剛才說的一樣呀。然後你否定了我,說這座島上若有人不見了立刻就會知道。”

“如果被綁架的是島外的人呢?”

我驚訝得一時語塞。

“轟大叔會定期去外面,他就在那時將誰綁架來了。不,那個大叔可能沒這麽聰明,肯定是有人求他這麽做的。綁架時必須將被綁架的人藏起來,對吧?”

“那很難啊。”我點點頭。藏匿被綁架人的地點和如何得到贖金,是綁架的重點。

“如果轟在做這種生意呢?有人請求他把被綁架的人用船帶走,藏在島上。交易結束之後再把人帶回來。”

“沒有人知道這座島,所以這裏是個好地方。”

“有這個可能嗎?”

他窺視著我的表情,像在問我“你覺得這種胡扯能成立嗎”一樣。而我提出了更驚人的推測。

“有沒有可能我就是這樣的?”

“伊藤被綁架了?”

我突然想到自己會不會正是被綁架的人。我不是正被囚禁在這座島上嗎?轟把我帶來,但沒把我關進地下室,而讓我待在這裏。事實不就是這樣的嗎?

不,我搖了搖頭。這不可能。沒有一個人會因為我被綁架而感到困擾。別說父母了,我唯一的親人祖母都不在了。綁架我根本不可能獲利嘛。

就在此時,草薙出現了。“日比野先生,伊藤先生。”

聽到他愉快的聲音,我確信百合平安無事。

也許算是預料之中,他開心地說:“百合回來了。”

我們三人回到小路上,兩側是幹涸的田地。時至今日我才意識到這座島上沒有電線杆、廣告和標識之類的東西,連電線都沒有。縱橫交錯的電波、無節制的商業化都與這裏無緣。我不禁產生疑問,如果“這座島上缺少重要的東西”的傳說是真的,那麽那個東西真的是這座島上所必需的嗎?會不會沒有那個,一直缺少著更好?這種情況也是存在的吧。

“我從警察局回家之後,發現百合已經回家了。”草薙開始嘮叨。他止步不前,盯著站在旁邊的我們。

“她去哪兒了?”

“這已經不重要啦。”

“你沒問她?”日比野像在責備草薙。

“我問她了,但她不說。已經可以啦,沒事就好。”

“百合回來了這事警察知道嗎?”我問。

草薙搖搖頭。“百合說她自己會去解釋。”

“在她去找警察之前,我們有話想對她說。”日比野說,“想問她幾個問題。”

草薙隨口回答:“是嗎?”也像在抗議,不要破壞他們現在的幸福。

日比野說:“過會兒我們去你家。”草薙回到放自行車的地方,騎上自行車回去了。

“百合去哪兒了?”

“她為什麽不說呢?奇怪啊。”日比野不滿地說,“等會兒直接問她吧。”

“不現在就去嗎?”

“在那之前我有個地方想去看看。”

“哪裏?”

“伊藤,你說過轟很奇怪呀!”

城山與一名中年男子面對面。那是個口氣汙濁的男人,可能這輩子連牙刷都沒摸過。二人在鬧市區小巷裏的一家小居酒屋裏。

“城山先生請客?真不好意思。”

男人習慣了被人照顧,說他內心肮臟都是輕的,不如說醜惡。醜惡、腐壞。

“流程你都記住了吧?”城山冷淡地確認著。

“啊,當然。”男人流著口水說道。城山將手伸進西服內袋,從中取出一個小瓶子交給男人。

“這是藥,已經磨成粉了。水溶性的,可以速溶。”

“水溶性?”

“可以化在水裏的意思。你先把女人綁起來,然後倒杯水把這個摻進去,讓她喝下去。”

“喝了之後會怎樣?”

“喝了,女人就會像解開了禁錮一樣淫亂,會光著身子去抱又臭又臟的你。”

“真的?”男人問,他的眼神已變得迷離,鼻孔裏露出惡心的鼻毛。

“真的。”城山說著,將瓶子交給了男人。

全都計劃好了。城山一大早去靜香的公寓,提出伊藤的事情並進房間,找時機讓她喝下安眠藥,然後換這個醜陋的男人來。他還打算在桌子上放一個攝像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