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包斯坦醫生(第3/5頁)

“在他那個時代,他被認為是最好的偵探之一。”

“嗯,好吧,我猜這其中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可是現在的情況糟透了!”

“你是這麽想的?”

“上帝啊,可不是。首當其沖就是這件可怕的事。蘇格蘭場的那些人從屋子裏進進出出,像個玩偶匣子 [2] !不知道他們下次會在哪兒出現!這個國家每份報紙上都是聳人聽聞的大標題——所有的記者都該死!你知道,今天早上有一大群人盯著莊園的大門往裏看,就像不用花錢參觀杜莎夫人蠟像館似的。太過分了!”

“振作點兒,約翰!”我溫和地勸他,“不會一直都這樣的。”

“不會嗎?它會一直拖得我們再也擡不起頭來。

“不不,你是被這個問題弄得有點不正常而已。”

“足以讓一個人犯病了。被那些可惡的記者跟蹤,被嘴巴大張的圓臉白癡盯著,他還能去哪兒!可還有更糟的事。”

“什麽?”

約翰的聲音低了下去:

“你有沒有想過,黑斯廷斯——對我而言是個噩夢——誰做的?有時候我忍不住想這肯定是個意外。因為——因為——誰會這麽做?如今,英格爾索普已經被排除了,沒有其他人了; 沒人了——我是說,除了——我們中的一個。”

是的,沒錯,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一場噩夢!我們中的一個?沒錯,肯定是這樣,除非——我腦子中跳出一個新想法。我飛快地思索著。思路清晰起來。波洛那神秘的舉動,他的暗示——全中!我真傻,以前居然沒想到過這種可能性。這對我們所有人都是個解脫。

“不,約翰,”我說,“不是我們中的一個。怎麽會?”

“我明白,可,還 有誰呢?”

“你能猜到嗎?”

“猜不出來。”

我警覺地看看四周,壓低聲音說道:

“包斯坦醫生!”我對約翰耳語。

“不可能!”

“完全可能!”

“可他究竟能從我母親的死亡中得到什麽利益呢?”

“這我不明白,”我承認道,“但我告訴你這一點: 波洛是這麽想的。”

“波洛?他這麽想?你怎麽知道?”

我告訴他波洛聽說在那個致命的夜晚,包斯坦醫生在斯泰爾斯莊園,他異常激動。然後補充道:

“他說了兩遍: ‘這改變了一切!’因為我一直在琢磨。你知道,英格爾索普不是說過他把咖啡放在門廳裏了嗎?啊,就在那時,包斯坦到了。有沒有可能,英格爾索普帶他穿過門廳時,這個醫生順帶地在咖啡裏放了點什麽東西?”

“唔,”約翰說,“這很冒險啊。”

“沒錯,但有這個可能性。”

“再說,他怎麽知道這就是她的咖啡?不,老兄,我覺得這不成立。”

但我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你說得很對。這不是探討怎麽做到的。你聽我說。”然後,我告訴他波洛拿著可可樣品去做了化驗。

約翰打斷了我的話。

“但是,聽我說,包斯坦已經給它做過化驗了!”

“是的,是的,這就是關鍵。我到現在都沒見過它!你不明白嗎?包斯坦化驗過了——就是這個問題!如果包斯坦是兇手,那麽,把樣品換成普通的可可送去化驗再簡單不過了!他們當然沒發現含有士的寧!但是沒有人會想到去懷疑包斯坦,或者再采集另外一份樣品——除了波洛!”我補充道,帶著一份遲到了的認知。

“好吧。可是可可掩蓋不了苦味又怎麽說?”

“呃,我們只聽他這麽說過。而且還有另外一種可能。他是公認的世界上最偉大的毒物學家之一 ——”

“世界上最偉大的什麽之一?再說一次。”

“他比任何人都懂毒藥,”我解釋說,“呃,我的想法是,也許他發現了某種方法可以使士的寧沒有味道,或者那根本就不是士的寧,而是某種沒人聽說過的不明藥物,它可以產生同樣的症狀。”

“啊,唔,沒錯,可能是這樣,”約翰說,“可是,他怎麽夠得著可可的呢?它不在樓下呀!”

“是,是不在樓下。”我極不情願地承認道。

隨後,忽然間,一種可怕的可能性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我希望並祈禱約翰可不要也這麽想。我斜著眼看了他一下,只見他困惑地皺著眉頭,於是我如釋重負般深深地吸了口氣,因為那個閃過我腦海的可怕的念頭是: 包斯坦醫生可能有個同夥!

然而還無法肯定!像瑪麗·卡文迪什這麽美麗的女人不可能是個殺人犯。可以前也聽說過美女下毒的事。

我忽然想起我剛到那天喝茶時的第一次談話,說到毒藥是女人的武器時她眼中閃爍的微光。在那個致命的星期二的晚上,她又是多麽不安!是不是英格爾索普太太發現了她和包斯坦之間的事,並威脅要告訴她的丈夫?難道犯下這種罪行就是為了阻止這個醜聞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