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有情人的心(第4/7頁)

秋田為了更能聽清她低微的話聲,靠近了祥子的身邊:

“唉,女人的心思可真難揣測呀!”

祥子一面啜泣著,卻把她那豐滿柔軟的身子,猛然投入了他的懷中——這裏用“投入”這個詞是很恰當的。

“祥子君!”秋田抱住她柔軟發燙的身軀,只感到自己熱血奔湧。

“是我邀你陪我來山裏的,是嗎?”

“……”

“我是個女人,有女性的羞澀,不過,秋田君,你這個人,我不說你是不會理解我的心思的。”

“……”

“我喜歡你,再也沒有更好的語言可以表達了。我想告訴你,我愛你。正因為這麽想,所以才請你陪我來山裏,也要聽聽你的回答。”

“可是……”秋田好容易才說出聲來,又讓祥子打斷了。她已經停止了抽泣,眼神十分專注,露著沉思的表情娓娓說來,好像在說給自己聽。

“我,對你秋田君的思慕不是一天兩天了,它溫暖著我的心。但那個念頭在我心裏萌發,還是最近的事。唔,這以前,我還沒覺察到,直到昨天,我才第一次強烈地感覺到。”說到這裏,祥子由於吐露了少女的真情,一陣羞澀,呼吸也顯得急促起來,秋田好容易才找到說話的機會。

“不,你不是有大西嗎?”

雖然大西和祥子的關系並沒有公開,但在不少場合常聽到大西談起對祥子的愛慕之心,所以很容易誤認為他倆之間已經確定了關系。

“我也喜歡大西。”祥子也承認大西的愛慕之意不是單相思。“所以,昨天晚上我接受了大西的求婚。”

——大西終於提出來啦,——秋田暗自思忖,卻又感到心中一陣莫名的空虛和惆悵。這種心理並不是一下就萌生的,長久以來,他悄悄地把它深埋在心底,今天祥子的話,只不過是一下子觸動了它,才感到這種空虛像個無底洞一般深不可測。

“不過——”祥子深深吸了口氣,真情的吐露使秋田震動(不過,秋田還不明白祥子肺腑之言的重要含意),接著說的話更使秋田感到手足無措。

祥子繼續說:“大西向我提出以後,我才知道,我真正愛上的人是誰了。秋田君,就是你呀!”

樣子說著,視線直向秋田掃來,猶如一把利劍向他刺來一般。她的身子依然在他的懷裏。

他思緒萬千,心旌搖曳。究竟如何對待祥子呢?——朋友的戀人決不應染指。因此,對他說來,和祥子接近這件事是禁忌的。但現在祥子親口說明事實並非如此,那麽,這個禁忌也就不存在了。

“能受到祥子的青睞,啊,這是多大的幸福!我深深地愛著她,可以前我把這深沉可悲的感情埋在心底,這是為了我的朋友——我們在山中分享著青春的登山夥伴,我決不能和他去爭一個女朋友。”但是,秋田又想到:說到底這不是在無視女人的人格麽?把戀人讓給朋友,聽來誠然不錯,然而,這不是把女人當成毫無思考力的東西了嗎?應當說,男子既有把戀人讓給朋友的自由,同樣,女子也有選擇愛人的自由。

“秋田,你說話呀!”祥子兩頰潮紅。他的面頰感到她喘出的氣息。這是個多麽溫柔的軀體啊。他緊緊地抱住她。在眼前,她的那兩片如花瓣那樣美麗的喘息著的櫻唇,只要吻上去,那麽霎時之間,這位久久慕戀的她,就屬於自己的了。

“祥子。”秋田的自制力幾乎全線崩潰,但在秋田的心裏還有其他的制動力開始在起作用。所以,他把這一剎那的時機放過了。

“秋田君,你,為什麽?”祥子把身子扭動了一下,帶著詰問的口氣說。一個女性,一個清白的姑娘,倘若坦率地不顧羞恥地吐露了心聲以後,卻不被男子所接受,這是一種比死還難受的恥辱吧。祥子的語氣也正是如此。

正因為這樣,秋田猶豫了,然而必須向她說清楚。把一切告訴她。

“祥子君,這樣不行。”

“為什麽?”祥子的眼睛裏射出灼人的光芒。

“對你的一片心意,我很高興,我也喜歡你,太喜歡你了。”

“那麽,又為什麽?”

“我,我……不能做一個丈夫。”

“……”

“雖然很難說出口,我還是要說明白,我是個不能做丈夫的人。”

“不能做丈夫的人?”

“這麽說,你一定不明白。說明白點兒,我的身體不能過正常的夫妻生活。有一次在山裏滾落下去,把腰摔壞了以後,就喪失了男性的機能。”

“如果咱們只在心裏深深地相愛,這不成問題。再說,夫婦是終身的伴侶,光是精神上的結合,長此以往恐怕是不夠的。

“沒有這回事,決不會這樣。男女共同生活中,除了相愛以外還要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