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培育殺機的新居(第2/9頁)

就在結婚半年之際,北崎以神奈川縣郊區俱樂部和飯店(屬大門組系統)營業部經理的身份調到東京工作。雖然算得上是一次榮升,但優子並不願意離開自己的家鄉仙台。優子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到東京可能會出事。

調到東京後,北崎的生活越來越不規律。夜不歸宿的情況增多,偶爾回來也是由那些渾身上下散發著邪惡的人陪伴著,有時還帶著他們心愛的女人來。這些人沒有一個眼神正經,他們無一例外地隔著衣服審視著優子的身體。受到他們淫蕩目光的捉弄,優子覺得仿佛被強奸了一樣。事實上,這些人正隔著衣服視奸優子的肉體。

“夫人,您丈夫不在家時,讓我來和您玩兒玩兒將不勝感激啊。”北崎的上司、高爾夫球場的總經理村岡說。

令人奇異的是這個人一副老成,看上去有四五十歲的樣子。皮膚油光發亮,兩只手總是油膩膩的。有一次被迫無奈和他握了握手,沾在手上的油脂洗了又洗就是洗不掉。村岡一來,惡臭撲鼻的腳臭味便充塞整個房間,驅之不去。

“別的人都好說,只村岡這個人今後請不要帶到家裏來。”

“他在工作上經常關照我。”盡管優子不願意,北崎還是照樣帶他到家裏來。

他們一來,不是徹夜圍著麻將桌,就是沉溺在荒唐的酒宴中。

一天晚上,像往常一樣北崎帶著村岡和幾個下屬來到家裏。雖然是不受歡迎的客人,但當著丈夫的面,又不得不接待。當優子把食物、飲料端到客廳時,發現北崎剛好有事出去了。

“夫人,添麻煩啦。”村岡圓滑地說。

“不客氣,請多待會兒。”優子考慮到是丈夫的頂頭上司,不能慢怠。

“不過,夫人,表面真看不出來,您是那麽狂野大膽啊!”村岡沖著撤下空餐具準備端著回廚房的優子說。

“什麽意思?”優子情不自禁地反問道。

優子當時不該問,如果不理他,也許既不會成為他們的獵物,也不會在夫妻間造成致命的裂痕。

“哈哈哈,我還知道夫人那個地方長著個黑痣呀。”村岡笑著,在座的其他人也一起偷偷地淫笑起來。

優子一下子怔住了,一種羞恥感使全身的血液湧上了頭。她覺得自己像是在眾人的環視下一下子被剝光了身子站在那裏。

“難道你們……”她聲音嘶啞得說不出話來。

“不、不,確實非常美啊。可以和影視演員相媲美。”一個像是村岡跟包的名叫今井的人奉承道。

千真萬確,作為只和丈夫兩人之間的隱私拍攝的錄像,在這些人中公開了。他把夫妻生活當成玩物,與他人同樂。甚至連只對丈夫才相許的狂放體位以及正因為是丈夫才敞開的身體最深處的秘密都毫無遺漏地展現在這些人卑劣的視野中,他玷汙了夫婦生活這塊聖土。

丈夫親自侮辱妻子,使得夫妻間的相互依賴徹底崩漬。

看到錄像的人也許還不止村岡這些人。既然他們看了,那就意味著有許多人也看了。那天之後,優子覺得仿佛周圍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那令人羞恥的體位。

這就是所謂的受害誇大妄想症,其根源在於北崎。夫妻間的不信任來源於對北崎這個人的不信任。

本來陌生男女相遇,是想在夫妻這一名目下,共同度過他們的人生。因此當夫婦間的相互信任崩潰之時,恢復成原來的陌生人是無須費什麽時日的。先行的性愛在培育夫妻間的愛情之前,其土壤就受到踐踏。優子開始拒絕做愛。

“你為什麽拒絕?我是你的丈夫!”遭到拒絕,北崎起初感到困惑,繼而怒氣橫生。優子並沒有把理由告訴他,她覺得告訴他就玷汙了自己。

依賴關系的崩潰,使迄今為止對北崎寄予的幻想一舉消失。優子所喜愛的輪廓清晰的面容看起來也只是徒有其表的假面而已。她清楚,他表露出的理性神情也是故意做出來給人看的,其實一點理智都沒有。細長而清秀的眼睛是那樣冷酷,顯露堅強意志的嘴唇裏塞滿了謊言。

那像量體裁衣、嚴絲合縫般緊密一體的夥伴,現在變成了就是碰一下手,就厭惡不已的惡魔。到了這種程度,對對方的一切都非常反感,就像諺語中說的討厭和尚連袈裟都可恨(喻:憎其人而及其物),就連碰一下北崎穿的衣服及其它的物品都覺得惡心。

盡管如此,她還沒有下決心離婚。也許還想努力用什麽辦法來恢復夫妻之間的關系。

“我們的錄像帶在哪兒?”優子不露聲色地探問道。

錄像被公開這只是優子自身的想法,並沒有證據。

“我妥善地保存著。”

“你保存在哪兒啦?”

“你為什麽問這事呀?”

“因為最近沒看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