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培育殺機的新居(第4/9頁)

村岡和北崎離去後,優子依然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她仿佛是在靜靜守候著點燃在內心深處那仇恨的火焰燃成熊熊大火似的一動不動地保持著原來的姿態。過了一會兒,優子緩慢地站起身,進到浴室,在淋浴下仔細地沖洗著。她像受性虐狂一樣,任憑幾乎要燙傷皮膚般滾燙的水噴灑在身上,徒然地想洗掉那再也洗不掉的羞辱。

在滾燙的熱水沖洗下,心中燃起的仇恨之火仿佛越燒越旺。優子這時發覺那火焰就是殺機,要熄滅這火焰就必須殺死北崎。

前幾天晚上,北崎砸破門闖進來強奸她之後,門已重新修好,並換了鎖。是北崎偷偷地印好新鑰匙的形狀,配了鑰匙交給村岡使她遭到強暴,並拍下了當時的情景以捏造她的不貞。優子想這是絕不能原諒的。

到底是不貞,還是強奸,要想爭辯的話,當然可以爭辯。但為此不得不進一步處理好那被瘋狗咬破的傷口。優子封住傷口,把熊熊燃燒的仇恨之火憋在體內。當她領悟到這體內燃燒的大火就是對北崎的殺機時,其壓力幾乎已達到臨界點。假使在這種情況下,北崎就是同意離婚,心中積蓄的壓力也不會下降。

一旦燃起的殺機,不殺掉北崎決不會平息。

他把建立在夫妻相互信賴基礎上的秘密性愛體位暴露在不知多少卑劣人的眼中。不僅如此,他還對提出離婚要求的優子,要求5千萬日元的賠償費,並為捏造不貞的證據與罪惡的同夥密謀,強奸自己的妻子,這些罪惡必須償還。但並非是法律意義上的償還,而是必須拿他自身的性命償還。

優子堅定殺意後,開始暗中制定周密的殺害北崎的計劃。

因為是在同一屋檐下共同生活,殺死他非常容易。既可以在他的食物中投毒,也可以趁其熱睡時勒死他。但這樣做,優子首先就要被懷疑,受到制裁的應是北崎不是她優子。到最後如果是優子以殺夫罪不得不受到制裁,那就得不償失了。

要以一種完美的手段殺死北崎,因此不能在自己家裏,犯罪現場必須選擇在自己家之外的其它場所。幸運的是對優子的計劃來說,北崎是一個暴力團成員。如果北崎被殺,殺人動機可能會追查到暴力團關系上。

什麽時間、在什麽地方,用什麽方法殺他呢?雇殺手顯然不現實。假設委托別人去幹,反過來又有受別人牽制的危險,而且對這個代行者始終會抱有一種恐懼的心理。不能借別人之手,只能自己一個人去幹。

一天早晨,優子心不在焉地看著報紙,突然一條消息映入她的眼簾。一位司機把車停在海岸碼頭,在車內睡午覺,不想車順著下坡滑到海中,司機溺水致死。對,就這麽幹!她仿佛感到這條消息中迸發出的閃光激發了她。

引誘北崎開車遠遊,在途中讓他喝下催眠藥睡覺,然後把他關在車內,從碼頭推下大海。這樣就可能作為事故處理,屍體不會被解剖。只要不解剖就發現不了安眠藥。優子情不自禁地用手敲著膝蓋。對,就這麽幹!

推車入海的碼頭,如果找的話,可能要多少有多少。先要選定場所,提前進行實地調查,準備好逃跑用的汽車。然後將北崎引誘到現場,趁他睡覺時,連車帶人推入海中。之後,開著事前準備好的車回來。

因為犯罪現場是在海中,所以車內的痕跡也會因海水的浸泡而變得模糊不清。即使被懷疑故意殺人,其矛頭也會指向暴力團。

關鍵是北崎是否上當,會不會同意和優子一起乘車遠遊。但是自從被村岡強奸後,就是北崎似乎也感到於心不安,對優子稍許和善了些。如果優子提出想去遠遊,可能會答應。幸運的是北崎幾乎不著家,好像有意在回避她。夫妻之間的疏遠,對現場的選定、實地調查都非常有利。

優子通過導遊手冊對東京周圍海岸大致選了一下,就去進行實地調查。最後找到與伊豆半島的I市非常相稱的一座碼頭。這座碼頭破爛不堪,現在已基本廢棄不用。緩緩的漫坡向下傾斜,直通大海。

這座碼頭離車站很近,10點之前,上行列車不斷。而且車站附近還有出租車,所以無須準備逃走用車。對優子的計劃來說,這是再合適不過的地方。

“我說,希望我們能重新開始啊,你能不能偶爾也帶我出去遠遊呀?”優子靜靜地說。

“這是刮的哪股風,是不是下雪了呀?”北崎並未覺察到隱秘在優子內心深處的危險用心,顯得有些吃驚。

“也許真下雪啦。我想看看大海,夜晚的海很美呀!”

“哎!你還有這種愛好呀?”

“我喜歡大海。看到夜晚的大海,心情會平靜下來”

喜歡大海這是事實,但是自從下決心要利用大海殺人之時起,每次眺望大海,與其是使心情平靜,不如說是更加強了那不可動搖的殺意。每次去實地調查,都是邊看著大海邊磨練自己那兇狠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