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虛飾背後(第4/14頁)

“您是幾點到家的?”

“由於路上車輛多,記得到家好像已過8點了。”

“當然,車燈壞了,您立即去修了嗎?”

“第二天就去修了。”

“那您還記得那家修理部的名字和地址嗎?”

“記得,難道你們這也要……”

“請協助!”

矢吹正要提出抗議。立即被那須制止住了。矢吹提供了修理部的情況,為了查證,下田隨即離席而去。矢吹好像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滿臉的不高興,但仍竭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我再請教一下,栗山告訴您另外兩名大尉的情況了嗎?”

“他們都還健在。據栗山說,八木澤在自衛隊工作。北川在原籍福島的市政府機關供職。”

那須心想,矢吹若是作案兇手,那兩個舊軍人也將是他襲擊的目標,或許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才向栗山打聽他倆情況的。

然而,矢吹已年過半百,這個年齡有頭腦、有家小,也有社會地位,就為了30多年前的那點舊仇。會去殺3個人嗎?如果矢吹講的都是事實,那麽,這點怨,那點恨,也不值得押上自己的一切去復仇。因為這畢竟是戰友自爆及其戀人自殺而產生的一種怨恨,而非切身之恨。更何況矢吹講這種怨恨隨著時間的推移已漸漸淡化,矢吹甚至還給了他錢。

“你給了栗山多少錢?”

“他張口就要借10萬日元,我怕慣出毛病後他會常來要錢,只借了5萬日元。現在仔細想想。也許他已摸透了我的經濟財力,一開始就只打算要5萬日元的吧。這家夥到底是行騙老手,被他實實在在地敲了一筆。”

“說栗山是行騙老手,但他是否跟你說過,在向您借錢前後,他都向什麽人借過錢?”

“你這一提醒我倒想起來了,他好像說在築地有個闊老板。”

“是築地的什麽人?”

“我沒在意,聽過就忘了,只記得他要借10萬日元,說是最近可以從築地那裏得到一大筆錢,錢到手後就立即還我錢。”

正說到這裏。下田回來了。看到下田的表情,那須就知道矢吹說的是實話,沒有撒謊,壞了的車燈確實是在那個修理部修的。

矢吹作案的嫌疑很大,但那須卻沒有理由拘留他。

“多加小心哪!”

“千萬別冒險呀!”

“你們就放心吧,我只是去活動活動,練練腿腳。好久沒有攀巖了,胳膊,腿都快要生銹了,不活動一下不行啊!”

新宿車站4號月台上,快車“阿爾卑斯7號”的車鈴響了,列車就要開動了。一對青年男女正在向站在車門踏板上的年輕人揮手送行。那年輕人叫笠岡時也,穿著一身色彩十分鮮艷的登山服裝。送行的那個男子名叫石井雪男,蓄著濃濃的胡子,一副登山運動員的模樣;那個女子叫朝山由紀子,一副女大學生打扮,風姿綽約,活潑可愛。

“山裏都入冬了,千萬不要逞強!”石井對著已經開動的列車大聲喊了起來。但他想說的後半句卻咽了回去,沒有說出口來——“可不能讓你那位美麗的戀人在家裏傷心落淚啊”。

“放心吧,老兄,沒有問題的。”笠岡用手拍了拍胸膛,意思是說,請相信我的能力吧。同時,這也是在戀人面前表明自己的實力。

列車遠去,月台上剛才那一派喧鬧的景象轉瞬間已消失殆盡。“阿爾卑斯7號”快車預定明晨6時抵達白馬山麓的信濃森上。這天正值周末之夜,進山遊玩的年輕人特別多。列車滿載著年輕人和他們的歡聲笑語飛馳而去。明亮的都市霓紅燈映照在空空蕩蕩的月台上。

“回去吧!”

由紀子招呼著石井。他呆呆地位立在月台上,神情茫然地望著列車遠去的方向。他前些時候登山失手,摔成重傷,在醫院整整躺了一個月,才出院不幾天。由於沒有好利索,走起路來腿腳不利落。

“雪男君,你也想和他一起去了?”

由紀子看到石井雪男一直望著列車遠去的方向,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好像猜到了他的心思。

“這還用說,要是我身體好徹底了,那能讓這小子一個人去痛痛快快地玩哪。哎喲,好痛啊!”石井一腳踢在旁邊的果皮箱上,疼得他直咧嘴。

“哎呀;別胡來!”由紀子柔聲地勸慰著,繼續說道:

“他真是個功利主義者。一有了工作、戀人,就盡跑到山上去玩。”

笠岡時也在大學畢業尋找工作期間,為了能找到一個十分理想的公司,連學校組織的集體登山訓練都不參加。對於時也的這種鉆營勁頭,石井只好報以苦笑。他想,自己可以繼承家業,沒有必要四處奔波求職,但即使自己處在時也的境地,時也的那一套做法,自己也是學不來的。

石井剛才一直茫然地望著列車遠去的方向,並不是因為自己不能去爬山,十分羨慕時也,而是想起時也那種功利主義的登山表現,突然感到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