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遙遠山鎮(第2/8頁)

去八尾町有3條路線,可以坐飛機經富山進入八尾,也可以乘信越線後轉乘北陸線進入富山,還可以乘東海道新幹線沿高山線到達。

他們決定取第二條路線,這樣可以坐上由上野發的夜班車。因對這次調查不抱多大希望,所以必須盡量節省旅費和時間。

盡管如此,為了在第二天能立即開始工作,他們還是買了臥鋪。列車於21時18分從上野站發車,第二天早晨5時10分到富山。臥鋪已經鋪好,但他們沒有立刻入睡,站在車窗邊向外眺望著。

“要不是為這案子,恐怕一輩子都去不了那兒的。”

橫渡十分感慨他說。發車鈴聲停止後,列車緩緩地離開了站台。“橫渡君,在霧積你也講過同樣的話。”棟居說。

“是嗎?”橫渡轉動著眼睛著有所思。

“我現在突然覺得,咱倆要是不去霧積的話,也許那位中山種老太太不至於被殺吧。”

“那不見得。因為目前還不能斷定此案就是殺害約翰尼的兇手幹的。”

“你也認定這兩個案子有關嗎?”

“……”

“要是因為我們去了那個一生都不會去的地方而使老太太遇害,那心裏就太不安了。”

“你想得太多了。”

“我放心不下她那個叫靜枝的孫女。”

棟居也有同感,那姑娘失去了自己惟一的親人,可以說也正是她不幸的遭遇才引出了八尾這一新線索。

“我們即使能抓住兇手,也無法挽回那姑娘的孤獨。”

橫渡似乎一下子變得有些傷感。

“老太太已屬高齡,即使現在活著,也保不準哪天會死的。”

“能像你這樣想得開就好了。”

“我也是無親無故,已經孤獨慣了,失去親人的悲痛和孤獨只是一時的。人都是獨立的。”

“你不打算娶媳婦了?”

倆人並非有意要談自己的身世,可橫渡不知在何時了解到棟居還是單身。

“我想什麽時候自己覺得要找的時候找個也行。可眼下全沒那份兒心思。”

“娶了媳婦生了孩子,想法就變啦。”

“即使娶了老婆有了孩子,每個人也是獨立的,這點是不會變的,不可能照顧他們一輩子。”

“可真是,人總要分手,可盡管如此,人生的大部分時間還是同自己的家人一起度過的。”

“也只不過是一起度過而已,各自還是孤獨的,其本質不會改變。我覺得親人、朋友就像是在一起編隊飛行的飛機。”

“編隊的飛機?”

“對啊,如果哪架飛機發生了故障或是飛行員受了傷,不能再飛,僚機也無法代為駕駛,頂多只是在他旁邊照顧、鼓勵而已。”

“即便如此,也總比沒有強啊!”

“實質上這種鼓勵和什麽也沒有是一樣的,無論怎麽鼓勵,既不能排除飛機的故障,也不能恢復飛行員的身體健康,使飛機繼續飛行的最終還是自己。”

“你的想法太偏激啦。”

“人生難道不是和一個人乘坐單座飛機飛行一樣嗎?無論機體受什麽傷害,既不能同他人換飛機,也不可能讓他人代為駕駛。”

就在倆人站在過道上交談之中,列車窗外的燈火已漸漸地稀疏,像是進入了崎玉縣。過道上已無人影,乘客都各自鉆進了自己的臥鋪。

“好了,我們也睡吧,明天還得起早呢。”

橫渡打了個哈欠,兩個人都去睡覺了。

列車徐徐駛入富山站月台,比正點時間晚了5分鐘左右,天黑黑的,絲毫沒有拂曉的樣子。對他們倆來說,富山只是個中轉站而已,他們要在這兒換乘高山線去八尾。

“到底比東京冷。”

橫渡凍得直打哆嗦。

一下北陸線的列車,就感到北方初冬的寒氣襲人,使適應了車內有暖氣溫度的身體針紮般難受。

“離高山線開車還有40來分鐘,在哪兒休息一下吧。”

兩個人在車站裏找起了茶館,但在這個時間沒有一家店開門。到車站外去找,時間又不夠,不得已,他們只好稍微洗把臉,在候車室裏消磨時光,等著列車進站。黎明的寒氣使他們凍得渾身發抖。

和北陸線的特快相比,高山線的慢車具有很強的地方色彩,列車只由四五節車廂編成,車內乘客也很稀少。鬧不清這麽早他們帶著什麽公幹、要上哪兒去,乘客們似乎蜷縮著身子,拼命地彌補著睡眠的不足。

“這下子可算睡醒了。”

橫渡說著,臉上已毫無睡意。

他用冷水洗了把臉,又到外面呼吸了新鮮空氣,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睡得好嗎?”

“不,我很少坐臥鋪,所以興奮得一夜沒睡好。”

“我也是,不過身體舒服了一些。”

“如果這是硬座的話,折騰一個晚上可受不了,今天就工作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