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仇恨烙印(第5/7頁)

“在機場介紹的,一般都是些比較有名氣的飯店哪!那家飯店才剛剛開業不久,而且又沒有加入飯店協會,如果是出租汽車帶他去的話,那家飯店的地點可就有些莫名其妙了。從機場來的話,一路上不是有許多像什麽‘品川’啦、‘新橋’之類的市中心飯店嗎?”

“那可不一定。因為凡是出租汽車,對司機來說,只要計價器的數字上升就行了,而且新宿是第二市中心,實際上也有大飯店嘛!”

“嗯,你說的倒也不錯。不過,據說那家飯店是不大住外國人的,聽說那裏的住宿者當中,出差的公司職員占多數,而且多是定期來東京的固定客人。被害人既是一個外國人,又是第一次來日本,卻到那裏去住宿,我總覺得他好像預先比較熟悉當地的地理情況。”

“熟悉當地的地理情況?但他可是第一次住進那家飯店的呀!”

“是的,因為他這是第一次到日本來嘛。”

“我覺得你太過慮了。也許他從機場搭的那輛車的司機,知道那家飯店,就把他帶到那裏去了。”

“哪有這種道理?如果是出租汽車帶他去的話,因為他是個語言不通的外國人,所以一般來說,是不是應該先由司機到前台服務處去問一下有沒有房間呢?可是,霍華德卻是自己直接去前台的。”

“不是聽說他會說幾句日本話嗎?”

“即便如此,他也畢竟是第一次來到異國他鄉,所以還是委托司機去辦要好一些。”

“會是那樣一種情況嗎?”

山路似乎百思不得其解,但盡管如此,他還是陪著棟居去了商務飯店。這大概是因為他對棟居的主張多少還是有些同感的吧?

但是,盡管棟居不肯死心,他們從東京商務飯店還是沒有取得任何收獲。

約翰尼·霍華德僅有的那點兒遺物,都移交給了美國大使館,他在日本很少的一點點痕跡也已經完全消失了。

“大概我們對這家飯店估計錯了。”

山路帶著安慰的神情對棟居說。但是棟居感到很沮喪,根本就無心答話。難道真是像山路當初所說的那樣,被害人只是無意中來到這裏的?通過迄今為止進行的搜查,並沒有發現被害人與東京商務飯店之間有任何事前的聯系。

就連棟居也開始死心了,他一邊心想這次就算是最後一回吧,一邊走出飯店大門的時候,一輛高級轎車停了下來。司機打開了車門,從車上走下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她穿著一身十分合體的白色大島綢和服。

“嗯?!”

棟居和她擦肩而過之後,又回過頭去望了她一眼。

“有什麽不對嗎?”

山路問道。

“不。我覺得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剛才過去的那個女人。”

“沒錯兒,那不是八杉恭子嗎?”

“她就是八杉恭子?!”

棟居停下了腳步,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那個女人走去的方向。八杉恭子作為家庭問題評論家,是電視和雜志互相爭奪的大紅人,她通過與自己的兩個孩子進行“母子通信”的書信形式,出了一本類似“育兒日記”的書。她在書中寫了母親對於臨近青春期微妙年齡的孩子應該如何進行教育的方法,使那本書成了超級暢銷書。八杉恭子也因此而一躍成為了大眾傳媒的寵兒,那本書不僅暢銷國內,而且還被譯成了英文,介紹到了國外。

她那似乎很有教養的綽約風姿和略帶些陰郁的花容月貌,很適合於上電視。她現在看上去似乎已經是一個“紅極一時的電視演員”了。

如果是八杉恭子的話,那棟居在電視或者雜志上認識了她那張臉也並沒有什麽奇怪,而記憶卻使棟居在此之前就對那張面孔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勾起棟居回過頭去看那張臉的原因,又並非出於似曾相識。

這是因為,在與她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八杉恭子那張臉的側面有一種說不清的東西在輕輕地招喚著他那遙遠的記憶。但是,那刺激的強烈程度還不足以打開他記憶的閥門,就像是水面上蕩起的一陣小小漣漪,很快便恢復了原來的平靜。目前頗受人們歡迎的恭子那張可以稱得上是“廣告臉”的面孔,已經把它吸收得幹幹凈凈了。

八杉恭子現在的形象過於強烈,壓抑著棟居過去已經淡漠了的記憶。但是,那種記憶是確實存在的,她並不是作為一個出沒於新聞媒介的廣為人知的八杉恭子,而是作為一個與自己有著某種個人聯系的八杉恭子,被埋在了一層又一層的已經忘卻了的厚殼底下,要想把它發掘出來,就需要有更加強烈的刺激才行。

雖然棟居確確實實地意識到了那種記憶的存在,但卻怎麽也回憶不起來,真使他感到心急火燎卻又無可奈何。

“喂,你怎麽了?見到真人就看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