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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裏……”背後傳來金屬般的聲音。

回頭一看,那裏站著一個一如既往的人形模特兒。

“……必須立刻采取對策才行。考慮到目前的狀況,應該立刻關閉那所學院才是。我已經聯絡好相關人士,最好馬上研擬方針,決定今後該對外采取什麽樣的態度才是。正好柴田代表也來了,我們立刻……”

“等一下!”

伊佐間嚇了一跳。

因為茜大聲說話了。“葵,碧……碧她死了啊!”

“所以我正像這樣處理善後啊,沒時間等了。”

“你的妹妹被殺了啊!”

“是的,而且不只是單純地被殺,而是鬧出驚世駭俗的醜聞後死去了。所以收拾善後才更加困難重重,你難道不懂嗎?這類原本與企業無關的雜事,有時候會對企業造成巨大沖擊的。由於個人的行為不檢,造成企業的損害,這實在太愚蠢了。”葵仿佛在朗讀講稿似的說完後,拉起真佐子的手。

茜抓起母親的手。“母親,還有葵……你們這樣還算是有血有淚的人嗎?碧才十三歲而已啊!姐姐去世、父親也走了,家人一個個離世了,你們難道不覺得寂寞嗎?不覺得悲傷嗎?”

“姐,可以請你適可而止一點嗎?”葵的詞句既堅硬又鋒利。“你到底明不明白織作家和柴田家對社會有多麽大的影響力?連我們在這裏爭辯的時候,也分分秒秒地在失去社會上的信用!”

“這……”茜甩開母親的手,瞪住妹妹,“……這是你基於你所主張的擴張女權什麽的想法嗎?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麽……”

葵的眉間露出不快的神色。“請別說傻話了。我是以一個社會人士、一個企業人士的身份發言的。這種事哪分什麽男女?這只是單純的公事處理罷了。”

“不要把妹妹的死當成公事處理!”茜忍住哭泣,顫抖地說。

“姐姐,”葵發出困擾的聲音,“如果感傷地嘶喊大叫,就能夠解決事情的話,任誰都會哭叫。但是不管是哭還是叫,戰爭都沒有結束,不是嗎?就算女人再怎麽動之以情,訴求著要孩子和丈夫回來,社會也不予理睬。這是一樣的。你以為只要哭著說自己死了妹妹,世人就會原諒一切嗎?如果我現在放棄工作,成天哭泣……只會被批評女人果然不中用罷了。”

“別人怎麽說又有什麽關系!如果連為家人哭泣一天、哭泣一個小時的溫柔都沒有,才是個了不起的女人的話……那麽我情願繼續當個沒用的女人!”

“是啊,姐姐是個沒用的女人。既然沒用的話,你就躲到一邊去,繼續哭你的去吧!”

“葵,你說得太過火了。”青年——應該是柴田勇治——說道,“茜,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昨天的幹部會議裏,葵被正式任命為令尊的繼承人了。她現在是織作紡織機的社長。另外,雖然還只是暫定,不過雄之介先生從前在柴田集團裏擔任的許多職位,也決定由她來繼任。先不說性別,考慮到她的年齡,這也是不得了的拔擢。她是最年輕的幹部,所以……請你體恤一下她的立場。”

——葵的立場。

茜垂下頭去。

柴田在葵的帶領下,攙扶著默默無語的真佐子,消失在洋館中。茜一直垂著頭,伊佐間不曉得該說什麽,站在她旁邊。

“喂,釣魚的……”

都忘了木場在旁邊。

伊佐間望去,旁邊不只有木場,還有四谷署的加門刑警以及兩名年輕男子。他記得其中一名是木場的部下。

“木場修。”

“京極有話轉告你,那家夥一個小時後就會過來啦。”

“中禪寺他……”

木場察覺伊佐間的話沒有下文,轉向茜說道:“喂,你的妹妹等於是被警察給害死了。就算我道歉,應該也不能彌補你什麽,不過……對不起。”

木場向茜道歉。

“碧她……”

“現在正在接受司法解剖,只差一點就可以救到她了哪。而且雖然無法免除教唆殺人的罪嫌,但是她好像沒有殺人,也沒有賣春。所以啊……”

木場說到這裏,突然背向茜,朝著加門大吼:“喂,大叔,你要在那裏發呆到什麽時候?快點去逼平野招供啊!叫那家夥一五一十全招出來。你從去年五月就一直在追查潰眼魔的案子吧?你不去偵訊,要叫誰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