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九十五章(第3/5頁)

興致一來,吹奏一曲,風雅有趣。

李縉將笛子放在唇邊,還沒吹出第一個音,卻猛地停下。

他突然清醒過來,猛地放下笛子,一點都不珍惜這笛子,只狠狠拍在桌上,笛骨磕碰,發出刺耳的聲音。

他的呼吸又沉又顫抖,好像在極力忍耐著什麽。

李縉腦海裏混亂。

不該如此。

他不應該變成這樣,一個女人而已,只是意外。

李縉手指抵靠在額間,揉捏著眉廓,慢慢的,壓抑住某些波動,目光變得清明,帶著鮮有的狠厲。

那廂司以雲起來後,喜鵲正癟著嘴,有些委屈,不用司以雲問,喜鵲便直說出來:“娘子,昨個兒的毽子還沒收回來呢,就不見了。”

司以雲還以為是多大的事,聽罷,笑了笑:“許是仆婦收拾的時候,順手拿走吧,你可以讓黃鸝再編一個。”

喜鵲解釋:“不一樣,那毽子是黃鸝編得最好的,而且,娘子踢得那般好,說明也是個好毽子,這麽沒了,怪可惜的。”

司以雲安慰她:“等黃鸝再編一個毽子,我踢給你們看。”

喜鵲大喜:“真的嗎?昨天看到一半,世子爺突然就來了,我和黃鸝不得不退下。”

“這回,娘子可要從頭到尾踢給我們看!”

司以雲帶著笑意:“好。”

便是有些內向的黃鸝,此時也露出笑顏。

主仆三人正在挑毽子的羽毛,仆婦來報,暌違多日,宅邸又來新人。

這回,只有兩個女人,司以雲聽過她們的名字,但是很快忘了,這宅邸裏,屋子已經住過湘娘子、曼妙兩娘子、風花雪月四娘子,除開這幾間,如今再要住人,只能住她們住過的屋子。

喜鵲愛和下人打交道,消息多,擠眉弄眼:“雲娘子,兩個新來的娘子吵起來了。”

司以雲好奇:“哦?是什麽事?”

“她們兩個,都要住月娘子住過的屋子,說是來之前,不知道宅邸裏只剩下這間幹凈屋子。”

“幹凈屋子?其他屋子臟嗎?”

“哎呀,她們和周伯抱怨,說這裏陰森森,鬼氣太足,只能湊合著一起在月娘子屋子住下。”

說著,喜鵲打了個冷戰,但又提高聲音:“哼,她們還說這些人是雲娘子害死的,這麽誣賴娘子,氣得我和黃鸝去掏鳥窩,丟在她們床上,她們今晚睡覺就知道了!”

司以雲笑出聲:“這麽淘氣!”

黃鸝抿著嘴,小聲地笑。

那晚上果然雞飛蛋打,新來的娘子壓壞鳥蛋,以為是中了什麽邪術,大喊大叫,不得安寧。

就司以雲擱屋裏睡得好好的。

這還只是開始。

司以雲差人買紅色染料,說是亭子那張圓桌漆料被磕蹭了一些,要補漆,這些都是下人置辦,結果那兩個倒黴娘子,不知道半夜去亭子做什麽,錯把紅漆料當血,嚇得臉色青白。

然後,屢屢聽到她們說,隔壁湘娘子住過的房間,會傳來流水聲。

喜鵲哈哈地笑:“湘娘子是溺在外面的江裏,她們怎麽聽到水聲的?定是想太多了?”

司以雲笑了笑。

湘娘子房中,確實有些關竅,至少,裏頭是肯定有兩盆水的,取兩塊質量特別的棉布,各自綁著粗線,做一個建議機關,若蹺板。

第一塊棉布入水,如人掉入水中沉悶,粗棉線吸水變重,過一個時辰,粗棉線的水蒸發,則變輕,另一邊棉布會沉入水,利用這種不平衡,能制造出細微的落水聲。

若那兩位娘子心裏無鬼,只需推開湘娘子的屋子,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可是她們沒推開。

過沒兩日,她們又說花娘子的屋門口,插著一把刀,上面都是血。

等周伯匆匆趕去查看時,又什麽都沒有。

周伯警告她們:“這宅邸,是皇宮賜給世子爺的,有真龍之氣護體,莫要再說什麽詭異的話,小心掉腦袋!”

兩人才咬著牙,咽下這種驚疑。

再過幾日,她們兩人又聽到妙娘子房中傳來凳子倒地的聲音——據說妙娘子是上吊自盡。

人嚇人,嚇死人。

借屍還魂,也不用見血,這會兒,兩個娘子恐怕早忘記,當初入齊王世子宅邸的緣由,過一陣,她們就會自請離去,和月娘子一樣。

司以雲一邊聽喜鵲帶回來的消息,掩去嘴角的笑意。

果然,十天之後,她們自請離去。

而在她們走後的五天,李縉來了。

他有一個半月不曾來宅邸,索性,司以雲身邊圍著喜鵲和黃鸝,沒覺得多孤獨。

冬至夜晚,喜鵲蹲在外頭,嘴中呵出白霧的氣息,她臉蛋有點紅,只因為屋中傳來陣陣聲音,不是很明顯,偶爾女子的嘆息,叫人遐想非非。

喜鵲不知道想到什麽,整個人都燥熱起來。

黃鸝過來,小聲斥責:“你怎麽非要在這兒待著,爺讓我們別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