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九十五章(第4/5頁)

喜鵲囁嚅:“我只是想……”

黃鸝按住他的手,拉著他:“走了。”

喜鵲收回擔憂的目光,一步三回頭,離開了。

屋內,李縉聽著外頭沒動靜,他撥開她的頭發,輕嘆:“你的兩個丫鬟,很是忠心。”

司以雲分神回復:“她們還只是孩子,玩心重。”

李縉側頭,汲著她的唇舌,終究沒說什麽。

事畢,李縉問:“宅邸最近,可是有什麽不太平的事?”

想起鬧鬼的傳聞,司以雲眨了眨眼,臉不紅,心不跳,說:“沒有。”

李縉溫柔地摩挲她的臉頰:“周伯可不是這麽說的,我最近都來陪你罷,以防萬一。”

他很少留一整夜,司以雲驚訝地看著他,他眉目溫潤,擡手刮刮她鼻尖:“怎麽,不高興?”

司以雲搖搖頭。

亦或者說,她有點驚喜。

偶爾腦海裏會突然出現越界的念頭——世子爺對她也是不一樣的,即使明知不該奢望,可是,女之耽兮,總會由淺及裏,深可見骨。

這段日子,是司以雲出教坊司後最快活的日子。

亦或者說,是她人生中,迄今為止,最快活的日子。

李縉即使公務繁忙,也會在深夜回到宅邸,怕弄醒她,他洗漱的動作很輕,慣於自己一人著手弄完。

每每剛進被窩,帶著屋外風雪的涼意,將司以雲冷個激靈。

他會啞聲地笑笑,卻強行抱著她,以她的體溫溫暖自己,嘴上還要說:“等會兒就不冷了。”

司以雲真是又無奈又好笑。

不過,他說的也是實話。

他的體溫偏涼,但只要和她靠在一起,兩人之間好像有詭異的吸引力,漸漸的,溫度灼燙,惹得司以雲面頰也逐漸發熱。

在冬日這樣的夜裏,像尋常恩愛的夫妻,相互取暖,溫暖又舒適。

她從不敢想的事,半夢半醒間,慢慢描摹出影子。

對司以雲來說,快活並不是滔天的權勢,數不盡的榮華富貴,是這方床榻間,相依的人是他。

她所求不多。

李縉說:“待過幾日,我就接你去王府。”

這話說起來簡單,實際上,帶她去王府,就是是要給她名分,她猛地清醒,脫口而出:“世子爺,不可。”

李縉沒想過她會直接拒絕,不由擡擡眉梢,清潤的眼中,深深映著司以雲的臉。

他問:“有何不可?”

司以雲不敢直視他,只說:“奴只是一個低賤的外室,能叫世子爺高興,便已經知足,怎敢奢望……”

李縉手指按住她的嘴唇。

白玉一樣的指腹,在她飽滿的下唇線,從左到右劃過去。

他笑了笑:“以後就不是了。”

司以雲沒懂,卻又不敢細問。

可是她心裏,竟然也升起若有若無的期待。

直到那晚上,宅邸來了兩個刺客。

皇宮終於發現,有司以雲在,密探不可能潛入深處,司以雲太礙事,殺了她方能一了百了。

對這兩個刺客來說,這是一次極為簡單的刺殺,對手是連他們都不屑的女人,一個外室,殺了後,沒人會追責。

可沒都料到,齊王世子在司以雲屋裏。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刺客心知入套,當機立斷,刀鋒對著李縉,把李縉殺了,比兩人被抓起來成為刺殺齊王世子的證據好。

司以雲什麽都不知道。

她奮不顧身,推開李縉:“世子小心!”

“噗呲”一聲,她低頭,親眼看著那刀刃貫穿她的胸膛。

她和李縉對上眼眸,這一切好像是他預料之內,那張清雋的臉上,沒有任何驚詫神色。

護在暗處的齊王府暗衛,這才紛紛露面。

一刹那,她腦中轟鳴,身子軟下,鳳眸微微合起,能感覺到,李縉寬大的手掌,扶著她的肩膀,他的聲音,仿若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冷清,又令人膽寒。

他在與那刺客說話:“你們是禁衛局的人。”

是嘲諷。

上面那位覺著,不過殺一個小小外室,何必用牛刀,所以直接在皇宮禁衛局點兩個人出來。

可是,來刺殺一個外室的刺客,變成來刺殺齊王世子,而且證據確鑿,何等好笑。

有一刹那,司以雲發現,太過聰明也不是好事,她恨自己聽懂了。

她乍然想起碧螺之死,與中毒之事。

李縉一次也沒告訴過她計劃,還要給她編造幻想,讓她一腳踩進幻想,愛不得,恨不得,怨不得。

她使借屍還魂之計,借無用的幾位娘子們的勢力,逼走新來的兩位娘子。

李縉使借屍還魂之計,借無用的她,逼得皇宮出面,刺客暴露。

妙哉,妙哉。

胸口的血液汩汩流著,司以雲感覺到自己懸空,她勉強睜開眼睛,他抱著她奔跑,冷風拂面,面前的男人,臉色肅然,額角逼出幾道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