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第4/4頁)

黎天成也把話頭點明了:“韋副站長所言確是高見,但何為‘該抓’?何為‘該殺’?分寸實是不易把握。咱們縣裏可有八路軍重慶通訊處派來的鹽務代表齊宏陽,他就是周恩來設在這裏的‘耳目’:咱們行事若是稍有唐突,亂了國民政府高層對付共產黨的大局,誰負得起這個責任?還望韋副站長三思而後行。”

韋定坤一下將花生米在指尖捏得稀爛:“多謝黎書記長的善意提醒。我韋某人行事自有分寸,絕不會‘唐突’的。”

“那就好,告辭。”黎天成也不再多話,和吳井然一齊並肩昂然出門而去。

韋定坤看著他倆的背影,喃喃沉吟道:“看來,中統局內部對共產黨的‘綏靖主義’思潮還有些嚴重啊!‘抵制、抵制’,狗屁的‘抵制’!那是比鵝卵石還要硬的共產黨啊,你抵制得了嗎?”

這時,胥才榮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湊近韋定坤問道:“韋局長,你真的決定要利用方遠照對石柱縣的共黨地下組織動手?不過,我覺得那個黎天成剛才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他們共產黨的鹽務代表齊宏陽就駐在這裏,你就絲毫沒有‘投鼠忌器’的擔憂嗎?”

“你懂什麽?我投什麽‘鼠’忌什麽‘器’?”韋定坤甩給他一張字條,“我這裏有一份蔣委員長親筆寫給我們戴副局長的手令密諭復寫件,你可以看一看。”

胥才榮伸頭看去,只見那字條上方方正正地寫道:“黨政軍機關對付共黨之態度,中央應示寬大,地方務須謹嚴,下級積極鬥爭。各行其是,各成其功,勿懈勿怠,必堅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