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情報(第2/8頁)

這是一幢三層樓的房子,坐落在工人住宅區,磚頭灰黃,很臟。隔壁是一家小酒吧,每日菜單胡亂寫在一塊黑板上。有幾個人站在酒吧門口,手握酒瓶,望著警察。大部分人站在街道對面。歐文斯朝門口跑去,有個便衣偵探正站在那兒等他。

“全妥啦,先生。我們拘留了嫌疑犯。在後面的頂層。”

中校一路小跑,奔上樓去,墨裏緊隨其後。在頂層的樓梯口又碰見一個偵探。歐文斯腦上掛著嚴厲而滿意的微笑,走完了最後的三十英尺。

“全利索了,先生。”哈萊德說:“這就是嫌疑犯。”

莫林?德懷爾赤身露體,平展展地躺在地板上。身體周圍是一攤水,一溜濕腳印從旁邊的浴室裏一直伸到她躺的地方。

“她正在洗澡。”哈萊德解釋說,“手槍擱在廚房的桌子上,沒碰到什麽麻煩。”

“你叫女偵探了嗎?”

“叫了,先生,奇怪的是她還沒到。”

“交通糟透了。”歐文斯說。

“有其他跡象嗎?”

“沒有,先生。一點也沒有。只有這些。”哈萊德答道。

簡陋的房間裏僅有的那張寫字台的最下面一個抽屜放在地板上。裏面有幾塊東西看來象是可塑炸藥,有幾個雷管,還有一些可能是電子定時器。有個偵探已經在填寫清單,另一個正忙著用相機和閃光燈給整個房間拍照,還有一個在收集物證。房間裏搜出來的東西都要貼上標簽,裝進一只幹凈的塑料袋裏存放起來,以備中央刑事法院下一次審判恐怖分子時作證用。全是滿意的微笑——除了莫林?德懷爾,她的臉貼著地板。兩個偵探守在她身邊,看管著這位赤裸裸、濕淋淋的姑娘。他們左輪手槍上了膛,插在槍套裏,臉上毫無同情之色。

墨裏站在門口,沒有介入,而眼睛卻看著歐文斯的偵探們處理現場。沒什麽可挑剔的。嫌疑犯抓住了,現場清理完了,物證也收集了,每樣東西都進行了登記。他看到嫌疑犯一動不動地躺著。一名女警察會對她進行徹底的搜身,看看她是否“窩藏”了可能有危險的東西。這將使德懷爾小姐的風範頗為難堪,但墨裏認為法官是不會提出抗議的。莫林?德懷爾是盡人皆知的炸彈制造者,這已經至少有三年了。九個月前,有人看見她在貝爾法斯特的某個地方,等她離開後幾分鐘,那裏便呈現出一副慘景,四個人喪命,三個人重傷。

不,對德懷爾小姐不會有那麽多同情之心的。又過了幾分鐘,一個偵探揭下床單,蓋到她身上,嫌疑犯動也不動。她呼吸急促,卻無聲息。

“這很有趣。”有個人說。他從床下拉出了一只箱子,檢查一下,看沒有起爆裝置,便打了開來,拿出一個演劇用的化妝箱和四套假發。

“天啊,這東西我也能用。”女偵探一陣風似地走過墨裏身邊,來到歐文斯跟前,“我盡快趕來啦,中校。”

“幹吧。”歐文斯笑笑。他太高興了,不會對這種小事情惱火的。

“分開,寶貝兒。這你是弄慣了的。”女偵探戴上膠皮手套,開始檢查。墨裏沒看。他對這種事情總是覺得惡心。幾秒鐘後,女偵探啪的一聲脫下手套。有個偵探給了德懷爾幾種衣服,要她穿上。墨裏看著嫌疑犯,只見她毫不害羞地穿著衣服,好象這兒只有她自己——不,他想,如果是獨自一人的話,她就會顯得富有感情了。哢嗒一聲,一個警察又給她戴上了純鋼手銬。同美國警察的做法沒什麽大區別,那人對德懷爾講了她應有的權利。她一句話也不說,上下打量著那個警察,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甚至也沒有生氣的表示。

她被帶了出去。

這妞兒真是冷酷無情,墨裏心裏想。她頭發還是濕的,也沒化妝,夠漂亮的,他想。氣質極佳。減輕個十磅八磅體形也照樣優美,就是穿上好看的衣服對她來說也不過如此。要是在街上,你會特意走過她身邊,要是在酒吧,你會挨著她坐下,主動提出給她買一杯飲料,但你卻從來不會懷疑她的皮包裏有兩磅高效炸藥。感謝上帝,我們國內可沒這種事……他不知道聯邦調查局對付這種威脅有多大本事。即使竭盡財力,竭盡科學上的和法律上的專家來支持這方面的特別情報人員,這種案子也是不容易處理的。對警察來說,所謂遊戲就是等著倒黴的家夥出差錯。你只好鉆空子,就象橄欖球隊在比賽中等待轉機。問題在於惡棍們越幹越絕,一直在錯誤中吸取教訓。這也同競賽一樣。雙方都變得更加狡猾世故。但犯罪的一方總是主動的。警察總是在後邊趕。

“喂,丹,有何指教?夠得上聯邦調查局的標準嗎?”歐文斯問道,稍有些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