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審訊和煩惱(第3/10頁)

“妙極啦,約翰爵士。您受過對突發性刺激作出快速反應的訓練,對吧?”

“是這樣,先生。”瑞安認為他看見了逼近的伏兵。

“那麽,在那次不幸事件中,當爆炸剛開始的時候,您剛才說過您正望著別的方向?”

“是這樣,我望的不是爆炸的方向,先生。”

“過了多久您才看見發生的事情的?”

“噢,先生,我剛才說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妻子和女兒隱藏起來,然後我再擡頭去看。您問這花了多少時間嗎?”他翹起頭想了想,“至少一秒鐘,可能有三秒鐘。很抱歉,但如我剛才說的,要回憶這種事情可不容易——我的意思是說,誰也不會隨手操著秒表。”

“所以當您最終擡頭看時,並沒看清直接發生的事情?”

“是的,先生。”好,查理,接著問吧。

“這就是說,您沒看見我的委托人在用手槍射擊,也沒看見他扔手榴彈。”

漂亮,瑞安心想,很奇怪他玩了這麽一手。好,他還得玩下去,“不,先生,我剛看見他的時候,他正跑著繞過小轎車,從另外那個人那兒跑過來,從那個已經死了的人那兒——就是拿沖鋒槍的那個。轉眼問他就跑到了勞斯萊斯轎車的右後方,背對著我,右手拿著手槍,比劃著,好象……”

“從您的角度假設,”阿特金森插嘴說:“好象要幹什麽這會有好幾種可能。到底是哪些可能呢?您怎麽知道他在那裏幹什麽呢?您沒看見他從那輛後來開走了的汽車裏出來。您所知道的不過是他可能象您似的,也是個跑去營救的過路人,是嗎?”

這麽說,傑克有些發楞了。

“假設?不,我認為應稱之為判斷。要是如您所說,他是跑去營救的話,他就得穿過街道。我懷疑有誰能不論場合如此快速地做出反應,何況那兒還有個端沖鋒槍的家夥得讓你再考慮考慮哩。另外,我看見他是從那個拿AK47型沖鋒槍的人那兒跑過來的。如果他是去營救,為什麽反倒從那個家夥身邊跑開呢?如果他有槍,為什麽又不打他呢?當時我來不及想到這種可能性,現在看來也沒有這種可能性,先生。”

“又是一個推論,約翰爵士。”阿特金森象是在對一個智力低下的小孩說話。

“先生,您問我問題,我盡量回答,而且要說明我的理由。”

“您希望我們相信您這瞬息間的閃念?”阿特金森轉過身來看陪審團。

“是的,先生,事情就是這樣。”瑞安十分肯定地說:“我的回答就是——事情就是如此。”

“我的委托人從未被拘捕過,也沒被指控犯過罪,我想投人告訴過您吧? ”

“我想這次是他初犯。”

“這得由陪審團來決定。”律師反咬一口,“您沒看見他開槍,是嗎?”

“沒有,先生。但他的自動手槍應該有八顆子彈,卻只見三顆。等我打了第三槍,槍就空了。”

“這能說明什麽呢?您也該知道可能有別人用過這支槍。您沒看見他打,是嗎?”

“沒看見,先生。”

“那麽這支槍可能是小轎車裏的誰掉下來的。我的委托人可能撿了起來,我重復一遍,他幹的事情是同您一樣的——這可能是真的,但您卻不知道,是吧?”

“沒看見的事我不能作證,先生。不管怎麽說,我看見了街道,看見了來往的車輛和別的過路人。要是您的委托人的所作所為如您所說,那麽他是從哪兒來的?”

“嚴格地說——您不知道,是不是?”阿特金森大聲問道。

“先生,我看見您的委托人時,他正從停著的汽車那個方向來。”傑克在證人桌上比劃著,“他要是走下人行道,撿起槍,再出現在我看見他的地方——除非他是個奧林匹克級的短跑運動員。”

“得啦,您這麽一口咬定,我們永遠也說不清,是吧?您突如其來地做出了反應,是不是?您也沒有停下來估計一下形勢,就象在美國海軍陸戰隊裏受訓一樣做出了反應。您十分輕率地沖進糾葛之中;攻擊我的委托人,把他打昏,還想殺死他。”

“不,先生,我不想殺死您的委托人,我已經……”

“那麽為什麽朝一個失去知覺的、無能為力的人開槍?”

“法官閣下,”起訴人站起來說:“我們已經問過這個問題了。”

“證人可以更深入地回答這個問題。”惠勒法官拖著長聲說。沒人會說這樣有失公正。

“先生,我不知道他失去了知覺,而且我不知道他過多久就會站起來,所以我開槍要把他打得不能動彈。我只是想讓他躺一會兒。”

“我敢肯定這是海軍陸戰隊的口氣。”

“不是,阿特金森先生。”瑞安反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