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頭銜(第3/7頁)

“我也一樣。我對她的身體狀況感到不安,也很擔心她的心理狀況,還擔心她的「朋友」……”

“我擔心約翰。”桑迪說道。多麗絲的病情已得到控制,她已經看到這一點。

莎拉。羅森是位能幹的醫生,但有些不放心,很多醫務人員都是這樣的。

莎拉走出房間。樓下咖啡已經煮好了,她聞到咖啡的香味,於是直奔廚房而去。

桑迪同她一起走下樓來。“是啊,他也叫人擔心,這個人真是奇怪,但也怪有趣。”

“我通常不把報紙扔掉,每一周,在同一個時間,我都把它們捆在一起交給清潔工。有時我要重讀一下過期的報紙。”

莎拉倒了兩杯咖啡。桑迪覺得她的動作十分輕柔。“我知道我在想什麽,現在談談在想什麽。”這位藥學家說道。

“我想他在殺人。”這話使她感到痛苦。

“我想的想法沒錯。”莎拉坐下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從未見過帕姆,比多麗絲還漂亮,身材瘦弱,可能是營養不良的結果。她毒癮不深,比較容易戒掉。當然我是指身體而言,精神上受到的傷害那是一樣的。我們不知道她的整個情況,山姆說約翰知道,但這一點並不重要。”莎拉擡起頭,歐圖爾看得出她確實十分痛苦。“桑迪,我們救了她,可是,後來出了事,接著,約翰也變了。”

桑迪扭頭看著窗外。此時是上午七點一刻。她看見人們穿著睡衣或浴衣出門來取晨報和牛奶。還有一些更早的人正在朝自己的車走去,準備離家上班了。她住所周圍的人這一上班前後的步驟一直要持續到八點半鐘才會結束。她回過頭來,說:“不,什麽也沒有變,還是老樣子。有一種東西——我說不清是什麽,被施放了出來。就像打開了獸籠一樣。他是一種什麽人——有些方面像蒂姆,但有些方面我就是弄不清楚。”

“他的家庭情況怎樣?”

“他沒有家。父母已經死去,沒有親戚。他過去結過婚……”

“這我知道,後來遇上了帕姆。”莎拉搖搖頭。“他很孤獨。”

“我一方面覺得他是個好人,但另一方面……”桑迪沒有說下去。

“我娘家姓拉比諾維支,”莎拉啜了一口咖啡,說道:“我家來自波蘭,在我很小的時候爸爸就去世了,當時我還不懂事,九歲時母親又死了,患的是腹膜炎。

我十八歲那年戰爭爆發了,“她繼續講著。對她這代人來說,”戰爭“只意味著一種事情。”我們在波蘭有很多親戚,我記得給他們寫過信。後來,他們都消失了、都不存在了,即使現在仍然令人難以相信這都是真的。““對不起,莎拉。我不知道這些情況。”

“這些事人們是不大談起的。”羅森醫生聳了聳肩。“別人奪走了我的家人,但我無可奈何。我的表姐列娃是一個很好的朋友,我想敵人把她殺害了,但我一直不知道是誰幹的,在什麽地方殺害了她。當時我太年輕,不懂這些事情。那時感到十分迷惑不解。後來,我感到很氣憤,但能生誰的氣呢?我無可奈何,什麽事也做不了。列娃在我的記憶中留下了一塊永遠的空白。我至今還保存著她的照片,黑白的,紮著兩根大辮子,可能是十二歲時照的。

她想成為一名芭蕾舞演員。“莎拉說到這,擡頭看了一眼桑迪。”凱利的記憶中也留有空白。““可是復仇……”

“是的,復仇。”莎拉的表情變得很冷酷。“我知道。我們應該認為他是一個壞男人,對吧!報告警察,把他出賣。”

“我不能……我是說,對,但我只是……”

“我也不會那樣做,桑迪。如果他是個壞人,為什麽他還把多麗絲送到這來?

他這樣做,同樣是在冒著生命的危險。“

“但是,有些方面他很嚇人的。”

“他可以丟下她不管,揚長而去,”莎拉繼續說道,並沒有真正聽見桑迪在說什麽。“也許他是那一種人,認為自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可是現在,我們必須幫助他。”

這話打斷了桑迪的思路,她扭過頭問:“我們拿多麗絲怎麽辦?”

“我們首先治好她的病,盡我們的能力,那時她會好起來。我們還能做些什麽呢?”莎拉問道。她看到桑迪的臉色又起了變化,似乎她真的感到進退兩難了。

“可是約翰怎麽樣呢?”

莎拉擡起頭來。“我從沒見過他做出任何違法的事情,見過嗎?”這是一個武器訓練日。天氣陰沈,這意味著蘇聯或美國的偵察衛星都不會看到這兒發生的事情。院子已經豎起那些硬紙板做成的目標,那些模型的無生命的目光從沙箱或秋千架下看著那些海軍陸戰隊隊員們從樹林中走出來,穿過設置的假門,用卡賓槍發射著練習子彈。那些目標頃刻間都變成了碎片。兩挺M-六0型機槍對著“戰俘營”的大門一陣猛烈掃射,與此同時,突襲隊員迅速朝“戰俘營地”跑去。在那,各個房間中還有二十五名人物模型,每個模型的重量都在一百五十磅左右。沒有人認為,在綠色發報機中的美國人會超過這個重量。在槍彈的掩護下,這些模型被一個個拖了出來,並被立即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