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7頁)

這種擊潰敵人進攻的喜悅我也跟著品嘗過幾次,場面讓人熱血沸騰。

鬼子對我們這片陣地恨之入骨,所以這幾天對這裏也格外關照,手頭上能用得上的武器都向這兒傾瀉火力,竭盡全力試圖將這裏變成無人區。

他們已經突擊到城市的邊緣,只要將我們陣地攻克,城市就向他們敞開了。這種誘惑促使敵人這兩天夜以繼日地向我們猛攻,甚至一反常態地不管部隊的嚴重傷亡和地面協調的混亂。

還沒喘上兩口氣,敵人新一輪進攻又開始了。

老套路,先轟炸後突擊。

敵人這幾天習慣在進攻方向上用三輛坦克形成楔子打頭陣,後面則是步兵戰車和自行火炮督陣。美國大兵不屑於進行城市作戰,這種苦差事也就落到盟國雇傭軍身上。

在咱們這裏,雇傭軍跳大神,美軍則包攬敲鑼打鼓的工作。

我小心地摸進最可能靠近敵人坦克的掩體裏。伏身趴在掩體上,鬼子坦克履帶碾著地面上金屬物體發出的咯吱聲已經清晰地傳進我的耳朵。

空中隱約傳來直升機噴氣發動機和槳葉旋轉的轟鳴聲,又是一次空地協同的進攻。

“大約有四五百米的距離。”我木然地猜想著。

鬼子這幾天越打越寒心,開始時鬼子裝甲部隊還能勇敢地沖進我們的陣地,但由於缺乏步坦協同作戰的經驗,鬼子裝甲車經常孤零零地被他們的步兵拋棄而被我們的反坦克手從容擊毀。然而對我們最危險的卻不是這些在地面上蠕動的鋼鐵怪物,而是那些始終盤旋在低空中的美軍作戰直升機。

小口徑榴彈此起彼伏地在我們陣地上爆響,現在鬼子老老實實地一步一步向前挪,只要認為有動靜就一陣炮擊掃射,坦克裝甲車也不輕易脫離步兵掩護。

打頭互相間隔三四百米的三輛坦克始終將它們的正面朝著我們,慢吞吞地左右轉悠,並不急於突進我們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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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坦克的正面都嚴實地包著反應性裝甲。火箭筒在正面是無法擊穿的,只有讓敵人把它脆弱的側面和尾巴露在我們面前時,我們才有摧毀它的機會。如果這也不行,那就只有靠反坦克地雷作最後的抵抗了。

擊毀敵人一輛坦克或一架戰鬥直升機就能獲得“戰鬥英雄”的稱號,摧毀一輛敵人步兵戰車就是一等功。而獲得一等功以上的戰士在負傷後可優先被轉移下去。於是防禦陣地上的士兵們最渴望能在受傷之前摧毀敵人重型裝甲目標和直升機。反坦克導彈、防空導彈一般戰士不會操作,用反坦克火箭筒又難以摧毀敵人坦克,反坦克感應雷成了戰場上最寶貴的武器。之前我一個感應雷都沒機會得到,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其他老兵擺弄使用。

擊毀了坦克就意味著自己在受傷後能被及時地送下戰場,只要還有富余人手送你。

“媽的,不對啊。鬼子肯定在等步兵上來!”我自言自語道。

鬼子步兵裝備了大量火焰噴射器和自動榴彈發射器,這兩種武器在陣地對峙的時候對我們威脅極大。一旦被敵人沾上卻又無法一時消滅他們的壓制火力,你就只能向坑道深處躲藏或者向坑道其他方向轉移。

以我們現在手頭的火力,無法與敵人直接對抗,那只會被敵人死死纏住。一旦被鬼子步兵纏上,他們後面的步兵戰車就很快會用兇猛的機關火力進行進一步的密集火力壓制。不運動作戰,能在敵人交叉火力下幸存的概率是很小的,更何況我們的頭上還有隨時會開火的敵人直升機。

我一動不動地伏在地上,眼睛卻在警惕地搜尋敵人的步兵。56式步槍的準星對著鬼子坦克後面可能出現步兵的地方。

猛然間,鬼子坦克向我身後不遠處的一截矮墻發射了一枚炮彈。

因痛苦而蜷縮著的地表再次被坦克炮彈傳遞出來的巨大能量所驚醒,開始發出陣陣顫抖。在我前面幾米遠地上的金屬碎片被爆炸波震得簌簌發抖,我的耳朵更是被震得嗡嗡作響。

娘的膽小鬼!

我心中暗罵。

一道橘紅的火龍出現在我眼中。

是鬼子的火焰噴射器在噴射!

狡猾的鬼子步兵已經悄然運動到離我不遠的地方,突然向我右邊的一個掩體偷襲。

不能再讓敵人對這邊連續噴射了。

沒有猶豫,在敵人發射的第一道火焰暴露位置的同時我站起身來朝他來個三發的短點射。

當耳畔響起鬼子火焰噴射手的慘叫,其他鬼子哇哇叫著手忙腳亂尋找開槍位置的時候,我已經拉著煙霧發生器一骨碌鉆進坑道爬向下一個狙擊點。

當我在坑道裏奮力爬行的時候,剛才的位置附近已經響起炒豆一般的槍聲,間或夾雜著敵人裝甲車機關炮彈的爆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