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第3/60頁)

宇文化及這個老大不合格,不能帶領手下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司馬德勘很擔心,某天就找到了推薦宇文化及的趙行樞,表示:“君大謬誤我。當今撥亂,必藉英賢,化及庸暗,君小在側,事將必敗,當若之何?”(瞅瞅你給我推薦的這貨,就這麽個水平,咱死無葬身之地啊)

當然,司馬德勘這麽說,也不只是對宇文化及水平的不滿,他們的明爭暗鬥,從弑殺楊廣之後,就漸趨激烈了。鬥爭的核心,自然還是那個字——權,於此二人而言,則再加一個字——兵權。

司馬德勘原本是掌握兵權的那個人,此次造反,也是他最早提出而又實際策劃的,也正因司馬德勘位高權重,讓宇文化及非常忌恨。不久之後,宇文化及就調整了司馬德勘的官位,將其任為禮部尚書,明升暗降,削奪其兵權。司馬德勘當然不傻,非常生氣,於是,他轉而投資宇文智及,意圖從宇文智及手裏,再奪回一部分兵權。宇文智及見財起意,於是將一萬後軍交給了司馬德勘。

如今司馬德勘找趙行樞,自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準備魚死網破了。

趙行樞非常輕松,輕松到令司馬德勘驚訝,他悠悠然的吐出了八個字:“在我等爾,廢之何難!”(造反本來就是咱策劃的,宇文化及也是咱找來的,咱能把捧起來,也能把他摔下去,有啥可擔心的?)

然後,行動開始,趙行樞開始搞串聯,準備借助司馬德勘的那一萬後軍,先發制人,除掉宇文化及,推舉司馬德勘。

在政變之後再搞一次政變,按說不是小事,但是,趙行樞的輕松,自有他的道理——宇文化及只是鬧得天怒人怨的傻逼,對付這樣的傻逼,很難嗎?

理論上說,不難,但是,理論是理論,現實是現實,趙行樞至少漏算了一點——運氣。宇文化及的運氣非常好,趙行樞等人的陰謀,被許弘仁和張愷提前通報給了宇文化及,於是,宇文化及讓他的弟弟宇文士及(就是楊廣的女婿,宇文述的第二子)以遊獵為名,來到後軍。

司馬德勘彼時還不知道事情敗露,還親自出營謁見宇文士及,然後就被逮了。

接下來,就是司馬德勘和宇文化及這個反黨的狗咬狗了。

在這種時候,一貫連話都說不清楚的宇文化及,突然嘴皮子變溜了:“與公戮力共定海內,出於萬死。今始事成,方願共守富貴,公又何反也?”

什麽“戮力同心”、“共守富貴”,當然是騙騙小孩子的。司馬德勘自然不鳥這一套:“本殺昏主,苦其淫虐;推立足下,而又甚之;逼於物情,不獲已也。”

竟然說老子連楊廣都不如,有什麽好說的?殺!於是,第二次政變破產。

宇文化及幸運的處理了弑君之後遇到的第一個危機,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他這種流寇式的方式,終將遇到更大的危機。

英雄悲歌之李密Ⅱ——既生瑜,何生亮

宇文化及繼續前進,然後,東郡(河南省滑縣)通守王軌投降了宇文化及,再然後,宇文化及終於引發了東都的恐慌。

其實,只要了解了宇文化及,就根本不需要恐慌,因為,宇文化及對東都沒有任何興趣,也不想跟東都內外的各派勢力有所瓜葛,如果可以,他只是想借個道,他對東都周邊勢力的唯一要求——行行好,別找我要買路錢。

事情就是這麽簡單,不是麽?但是,悲哀的是,不管東都內的政府軍,還是東都外的李密,都不敢把事情想得這麽簡單——宇文化及殺了楊廣,制造了最轟動的政治新聞,腦子最簡單的人,也不敢把宇文化及想的太簡單。這小子殺楊廣,只是因為手下人想家?他帶著這麽多人馬浩浩蕩蕩殺向東都,只是為了借個道?拜托一下,不要把我們當傻逼,好不好?

當聰明人遇上傻逼,有時候就容易出現這樣的問題,聰明人想的很多,傻逼想的很少,但是最後,做出錯誤判斷的,卻是聰明人。

不管怎麽說,宇文化及的出現了,還是攪亂了東都的局勢。

東都的局勢,依然是李密和王世充這對宿敵間的對峙。李密在殺掉翟讓之後,他又跟王世充進行了兩次大規模的交火。

公元617年(義寧元年)十二月,由於李密對東都的長期圍困,對三大糧倉洛口倉、回洛倉和黎陽倉的占領,東都已經陷入了糧食危機,有兩三成的人,都死於饑餓。於是,東都城內人心惶惶,不免就有王世充的手下零星投降李密。

李密就問這些降兵:“世充軍中何所為?”(王世充最近軍中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