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 狂瀾 第一百五十三章 前奏(第2/3頁)

黃祖禹所部並入崇城軍第一鎮師,使得崇城軍第一鎮師兵力達到兩萬四千有余,黃祖禹在陳漬之下出任副制軍,陳漬率部投射到南岸去,黃龍嶺前壘則由黃祖禹主持。

從樊城往黃龍灘的道路已經修復好,相比較南岸襄陽城以西的隆中山地的崇山峻嶺,北岸的丘山要平緩得多。由於地勢相對較緩,故而比南岸沉積更大範圍的泥灘。這些泥灘很難叫敵水軍大規模登岸,但從樊城到黃龍灘四十余裏地,還是學白河灘那邊,每隔七八裏便擇險處設一烽火墩及防寨,駐以精銳甲卒防備控制漢水的敵軍襲擊北岸……

黃龍灘雖名為灘,實際是一條低矮直接直追到漢水北岸的石嶺,崇城軍第一鎮師所負責的前壘就在黃龍灘的西側,再往前就是敵將蘇庭瞻所守的贊陽、白陽關,丹江入漢水的汊口便在白陽關之後。

由於燕胡沒有足夠的運力將南岸襄陽的兵馬直接走丹江水道運往上遊的武關,甚至更遠的丹鳳縣或商州府城,故而大多在白陽關登岸,才再白陽關沿丹江東岸往淅川走去。由於丹江東岸的道路之糟糕,不比從黃龍灘往贊陽去稍好,故而白陽關之敵往淅川運動甚慢,使得此時在白陽關聚集的敵兵甚至要遠遠超過新野、鄧州兩城。

黃龍灘臨漢水是一座名為龍爪巖的岬山,岬山縱深兩百余丈,如龍爪探入漢水之中,離水有十余丈高,林縛走上龍爪巖,眺望對岸如龍橫臥的廟灘嶺,兩岸隔著是如此之近,能清晰地看見對岸的樹木。

廟灘嶺是襄陽與谷城縣之間的一座臨水橫嶺,是荊山北麓的余脈,縱橫二十裏,數座主峰皆有一百六七十丈高,是襄陽以西,谷城以東,漢水南岸除隆山之外最大的一座山嶺。便是林縛望過去的對岸山門巖,已經算是廟灘嶺的西北麓,山高也只在二十丈左右,與這邊的龍爪巖夾立漢水之上,相距也就三百步稍遠一些。

唐希泰早在二十一日就來樊城,對這一片的水文地形都摸了兩遍,說道:“漢水從上遊而來,受龍爪巖所阻,被迫呈半弧形流向江對岸廟灘嶺外側的山門巖,水流受山門巖阻礙,又折射來,直沖我們西岸的天馬巖,水流變得極險,派人下潛水中,甚至能見水下有空壺形成,深不見底……”

林縛點點頭,一路走來,漢水之上都有敵水軍監視漢水的哨船駐泊,唯有這一段水面極險,敵哨船即使想拋錨落碇,也有極大可能會給水流裹住撞向山石,沒有可能頻繁巡哨。

當然,雖說這處水面只有兩三百步寬,但如此湍急的水流,使得淮東軍也沒有可能在這裏安排武裝洇渡……

黃祖禹說道:“大概每隔兩個時辰,敵軍會有哨船經過,不過其在襄陽城水寨在聞訊後,要派大量戰船逆著水流過來,少說需要一天時間。倒是敵水軍在谷城西及白陽關水軍過來要快一些,但敵軍未考慮上遊會有敵手,故而在上遊多為安排將卒渡河的渡船,此外最多就是小型的巡哨船,無法在如此湍流之前駐泊……”

“我們已經往廟灘嶺潛伏了多少人?”林縛問道:“若是給敵哨發覺,能守住多少時間?”

“此時潛伏到廟灘嶺有六十一人,一旦架成索道,在天亮之前包括甲械在內,能送一營精銳過去。”黃祖禹說道:“敵從襄陽往谷城的驛道在廟灘嶺南,他們考慮利用廟灘嶺與荊山之間的峽谷阻擊我從南面追擊來的兵馬,故而其營壘築在廟灘嶺的東南麓谷口位置,而我們要架設的過江索道則在廟灘嶺西北角的山門巖接駁對岸,敵軍聞警走陸路趕來,要繞走四十裏地。這麽長的時間裏,能叫我們將一營精銳送過去,並在山門石南側建立的防禦陣地……”

“那好,我便在樊城等著你們的勝捷!”林縛說道,看向高宗庭,“宗庭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高宗庭笑了笑,叫羅文虎等幾個軍情司的指揮參軍留下來,他與周普陪同林縛返回樊城去,林縛是過來巡視前壘的,說不定敵軍在外圍也有斥候潛伏過來,他與林縛要在這邊停留時間過長,很容易引起敵軍不必要的警覺。

林縛南返回,陳漬、黃祖禹返回西翼的前壘營地,羅文虎隨唐希泰留在龍爪巖北側的山坳裏。

這裏看上去像是黃龍灘前壘的輜營,實際上千人馬都在為龍爪石河段之上架設懸索橋做了好幾天的準備。之所以選擇對峙的山門巖架懸索橋,除了能繞開敵軍的視線,以及湍急的水流叫敵水軍戰船難以長時間停留之外,還有一個關鍵性原因就是山門巖之後的密林裏生有能捆綁懸索的巨木,是天然的鎖住懸索的固定物。

為了遷就對岸的地形,北岸就只能選擇了龍爪巖。

龍爪巖上寸草不生,沒有固定懸索的巨木,靠江側往懸石裏鑿洞又容易引起水上敵巡船的注意,故而將鐵樁插入巨巖之後的石隙裏,熔數萬斤鐵水緩慢地澆入石隙之中,將鐵樁與巨巖生根一般連成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