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第3/6頁)

伍爾夫裏克不相信地說:“拉爾夫幹了這事?”

珀金說:“上帝會懲罰他的。”

“我也會的,以基督的名義。”伍爾夫裏克說。

格溫達說:“求你了,伍爾夫裏克,別!”

伍爾夫裏克朝門口走去。

格溫達去追他,簡直快嚇瘋了,她拽住了他的胳膊。從她告訴拉爾夫那條假口信,才過去幾分鐘。就算拉爾夫信以為真,她也不清楚他對那急迫性會多麽認真對待。他極有可能還沒離開村子呢。“別去采邑宅邸,”她求著伍爾夫裏克,“求你了。”

他粗暴地甩開她。“滾開,別纏我。”他說。

“看看你的小寶貝吧!”她哭著指向小床裏的薩姆,“你想撇下他讓他當個沒父親的孤兒嗎?”

伍爾夫裏克走了出去。

格溫達跟了出去,隨後是別的男人們。伍爾夫裏克像個復仇天使似的穿過林子,拳頭緊握在體側,兩眼直勾勾地瞪著前方,面孔扭成了氣憤的齜牙咧嘴的模樣。回家吃午飯路上的其他村民跟他打招呼,他也不理。有些人跟在他身後。在前往采邑宅邸的路上,他已經聚集起一小夥人。內森總管從他家跑出來問格溫達出了什麽事,但她只能說出一句:“攔住他,誰來攔住他,求你們啦!”這是徒勞的:哪怕有人大膽一試,也沒人能阻止伍爾夫裏克。

他把采邑宅邸的前門一把推開,大步流星地往裏走。格溫達緊隨其後,人群在他們身後一擁而進。管家維拉氣惱地說:“你們應該敲門!”

“你的主人在哪兒?”伍爾夫裏克問。

維拉看見伍爾夫裏克的表情便害怕了。“他去了馬廄,”她說,“他要去伯爵城堡。”

伍爾夫裏克一把推開她,便走進了廚房。他和格溫達邁出後門時,看到拉爾夫和阿蘭正在上馬。格溫達幾乎要叫出來了——他們剛剛早了一步!

伍爾夫裏克向前一躍。格溫達在絕望之中伸出一只腳,勾住了伍爾夫裏克的腳踝。

伍爾夫裏克一個馬趴,摔在了泥裏。

拉爾夫沒看他倆。他踢了一下馬,便小跑出了院子。阿蘭看見了他們,明白了事態不妙,便想避開麻煩,趕緊跟上了拉爾夫。他們離開院子之後,阿蘭便催馬快跑起來,超過了拉爾夫,而拉爾夫的坐騎則急切地加快了速度。

伍爾夫裏克一躍而起,嘴裏罵罵咧咧追趕他們。格溫達跑在他身後。伍爾夫裏克追不上馬,但格溫達害怕拉爾夫會回頭看,勒住馬弄明白怎麽會這麽一團亂。

但那兩個人正得意地騎在新換的精力充沛的馬匹上,沒有向後看,他們沿著車道出了村子。頃刻間便消失不見了。

伍爾夫裏克頹然跪在了泥裏。

格溫達趕上他,拉著他的胳膊扶他站起身。他用力把她一推,她趔趄了幾步,險些摔倒。她驚呆了:對她這麽粗暴完全不是他的性格。

“你絆倒了我。”他一邊自己站起來一邊說。

“我救了你一命。”她說。

他眼裏冒著怒火瞪著她,說:“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拉爾夫到達伯爵城堡時,才知道羅蘭根本沒有派人去叫他,更沒有緊急趕來一說。雉堞上的衛兵著實嘲笑了他一番。

阿蘭猜出了一種解釋。“這和安妮特有關,”他說,“就在我們出發時,我看到伍爾夫裏克從采邑宅邸的後門出來了。我當時沒多想,說不定他是要向你我找碴的。”

“我敢打賭他就是的。”拉爾夫說。他摸了摸腰上挎的長刀。“你該告訴我就好了——我倒願意有個借口把我的刀子捅進他的肚皮呢。”

“而且毫無疑問格溫達知道這件事,所以她才編造出了那個傳令人——根本就不存在。這狡猾的小妖精。”

她該受到懲罰,但可能會很難。她大概會說這麽做是為了大家都好,而拉爾夫很難爭辯說她阻止丈夫攻擊采邑的老爺有錯。更糟的是,若是他被她欺騙一事鬧得滿城風雨,反倒會引起眾人注意到她以智勝他這一事實。不,不能用正常的懲辦手段——不過他可以找個非正式辦法來懲處她。

趁著他在伯爵城堡,他抓住機會和伯爵及其扈從們一道去打獵,一時也就忘了安妮特——直到第二天結束時羅蘭叫他到其私人居室。只有伯爵的教士傑羅姆神父在他身邊。羅蘭沒有要拉爾夫坐下。“韋格利的教士在這兒。”他說。

拉爾夫吃了一驚。“加斯帕德神父?在伯爵城堡?”

羅蘭不屑於回答這種反問。“他申訴說你強奸了一個叫安妮特的女人,她丈夫叫比利·霍華德,是你的一個佃戶。”

拉爾夫的心向下一沉。他沒想到這些農人居然有膽量向伯爵告狀。一名佃戶要到法庭上去控告地主是十分困難的。可是他們真夠狡猾的,韋格利有人聰明地勸說牧師來申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