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第2/6頁)

拉爾夫覺得詫異。“是什麽時候?”

“一小時之前。”

拉爾夫看著他的扈從,阿蘭正擡起馬的一個蹄子檢查。那人說:“沒人來過這裏。”

自然啦,口信會帶到采邑的宅邸,告訴老爺的仆人。拉爾夫問格溫達:“口信為什麽告訴了你?”

她無奈地只好順口編造。“我剛好在村外的大路上遇見他。他要找拉爾夫老爺,我告訴他,你們外出打獵了,你會回來吃午飯——可他不肯等待。”

這樣的舉動對傳令人來說有些不同尋常,他們通常都要吃喝一頓,歇歇馬匹。拉爾夫問:“他幹嗎這麽匆匆忙忙的?”

格溫達只好臨時編造出借口,說:“你得在日落之前趕到牛港……我哪兒有這麽大膽子盤問他啊。”

拉爾夫哼了一聲。最後的話倒是言之成理:一名來自羅蘭伯爵的傳令人是不可能聽憑一個農婦問這問那的。“你怎麽不早告訴我這個?”

“我穿過田野去找你,可你沒看見我就急著跑過去了。”

“噢,我覺得我還是看見了你。無論——那口信是怎麽說的?”

“羅蘭伯爵召你盡快到伯爵的城堡去。”她喘過一口氣,又加了一些難以置信的話。“傳令人讓我告訴你,別等到吃完午飯,要騎上備用的馬,立刻就去。”這很難讓人相信,但她急於要拉爾夫趕在伍爾夫裏克出現之前馬上走開。

“真的?他沒說為什麽要我這麽急地趕去嗎?”

“沒說。”

“嗯。”拉爾夫一副思考的模樣,一時間什麽也沒說。

格溫達急切地說:“這麽說,你馬上就去嘍?”

他瞪了她一眼。“那就不關你的事了。”

“我只是不想落下話說,我沒把要緊的事說清楚。”

“噢,是嗎?哼,我才不在乎你想還是不想呢。走吧。”

格溫達只好走了。

她回到了珀金的家中。她進門時剛趕上男人們從地裏回來。薩姆安安靜靜、高高興興地躺在他的小床裏。安妮特還坐在原處,衣裙拉下來露出胳膊上的青腫。佩姬指責地問:“你跑哪兒去啦?”

格溫達沒有回答,佩姬的注意力轉到了珀金身上。他一進門就說:“這是怎麽回事?安妮特怎麽了?”

佩姬說:“她獨自在樹林的時候,不幸遇到了拉爾夫和阿蘭。”

珀金臉色氣得陰沉了。“為什麽她獨自一人呢?”

“都怪我,”佩姬說,跟著就哭了,“只是她洗衣服太懶,總是這樣,我讓她待在那兒洗完,這時別的女人都回家了,準是在這時候那兩個畜生來的。”

“我們剛剛看到他們騎馬穿過布魯克菲爾德,”珀金說,“他們大概剛從那地方回來。”他的樣子很害怕。“這太危險了,”他說,“這種事可以毀掉一家子人的。”

“可我們沒幹錯事啊!”佩姬爭辯說。

“拉爾夫的罪孽會使他因為我們無辜而恨我們的。”

這可能是真的,格溫達明白了。珀金很精明,雖然表面上他一副諂媚相。

安妮特的丈夫比利·霍華德一邊往裏走,一邊在襯衫上抹著手上的泥。她哥哥羅勃緊跟在後邊。比利看著他妻子,說:“你怎麽了?”

佩姬替她答話說:“是拉爾夫和阿蘭幹的。”

比利瞪著他妻子。“他們對你怎麽著了?”

安妮特垂下眼睛,什麽也沒說。

“我要殺掉他們兩個,”比利氣狠狠地說,這顯然是空威脅一場:比利是個舉止溫和的人,身材瘦削,從來沒聽說他和人打過架,哪怕喝醉酒之後。

伍爾夫裏克是最後一個進門的。太晚嘍,格溫達意識到安妮特的模樣多麽動人。她長著長長的脖頸和好看的肩膀,乳房尖尖地挺起。那些難看的青腫只能反襯出她別的動人之處。伍爾夫裏克看著她,毫不掩飾他的崇拜之情。過了片刻之後,他注意到那些難看的青腫,便皺起了眉頭。

比利問道:“他們強奸了你嗎?”

格溫達正瞅著伍爾夫裏克。隨後他看出了這場面的意味,他的表情是震驚和沮喪,他的白皮膚激動得泛紅了。

比利問:“他們幹了沒有,女人?”

格溫達感到對不可愛的安妮特的一陣憐憫。為什麽人人都覺得有權盛氣淩人地逼問她?

終於,安妮特用默默地點頭回答了比利的問題。

伍爾夫裏克的面孔氣得黑紫。“誰?”他咆哮著問。

比利說:“這事和你無關,伍爾夫裏克。回家去吧。”

珀金顫抖著說:“我不想惹麻煩。我們不該因為這事而毀了我們。”

比利生氣地看著他的嶽父。“你在說什麽?我們什麽也別做嗎?”

“要是我們與拉爾夫老爺為敵,我們就要在後半生中吃盡苦頭了。”

“可他強奸了安妮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