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兵敗如山倒(下)(第5/27頁)

這位少校真邪行,慌得很,連謝謝都不肯說,掉轉車頭,如飛而去,迅即不見。

約在十二時左右,我們到了無錫,想不到全市燈火通明,街上熙來攘往,所有警察的臂上都配上了準備投降的白布圈兒,還有數十位大腹賈,也都長袍馬褂,配了投降標記出來歡迎,這些鬼東西還以為我是匪軍,等他們發現我是國軍時,才羞慚的退去。

我們找家飯店吃了飯,再準備上路時,財務官裝肚子痛,他不肯走,我大為光火說:「你要想死就留在這裏,頂多費我一顆子彈。要想活,乖乖的上車。」

我本來想一到上海就把他交給軍法處,想不到他竟溜掉了,這是到太倉跑丟的。

離開無錫時心情非常沉重,我的膝頭因長途開車也很酸痛,又時刻提防有共匪來襲。幸而天亮了,到了太倉,看見了五十二軍的哨兵,詢問之下,是第二師的防地,他們聽說是我,一位連長跑過來歡迎,他是東北戰場上的老兵升上來的,他仍然叫我「縣長也來啦,快到連部吃早飯吧!」

我謝了,我說:「我要趕到總部報到,請你打個電話給你們師長,和劉軍長,說我到了上海,過一兩天我去看他們。」

到了上海的樂義飯店,先給總司令打電話,總司令高興的說:「昨天我們一夜未睡,大家都以為你沖不出來啦!能到上海就好,先不用來看我,你好好的休息睡一覺再來!」

其實那睡得著,上海依然繁華如舊,首都慘痛陷落,回憶前情,當時李宗仁祇要稍有鬥志,振奮民心士氣,共匪也過不了江。

(原載台北《傳記文學》雜誌總第206、207期)

胡宗南部與馬家軍難逃一敗

簡二階

在國共戰爭的末期,國軍方面,已僅剩下兩部主力,一部即為布置在兩衡地區的白崇禧桂系部隊,由於共軍對白部有顧忌,致使其南下行程,延遲了兩個月。另一部則為久戍關中的胡宗南部隊。彼時共軍的戰略,顯然在捕捉——消滅國軍的主力,而不急急乎佔領城市。實際情形也很簡單:消滅了國軍主力,固然任何城市都可加以佔領也。本文係就當時共軍彭德懷部在西北地區與胡宗南所部國軍的角逐,作一概括的敘述。

胡馬兩部反攻險些奪回西安

西北地區共軍,為彭德懷所率第一野戰軍之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六等五個軍,兵員在十二萬人至十五萬人之間。這五個軍即由原來彭部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六等五個縱隊所改編。中共對「第五縱隊」一直頗有忌諱,除林彪在東北曾有第五縱隊番號外,其他如劉伯承、陳毅、聶榮臻和彭德懷各部,都把第五縱隊的番號懸空不用,直至縱隊改稱「軍」以後,此一忌諱始不復存在,故彭德懷以後即將地方軍區部隊中的精銳,抽編為一個第五軍。彭德懷所部實力,在共軍中是較弱的一環,但因彭曾任朱德的副司令員,兵力雖小,資格頗老,所以被編為中共第一野戰軍。

一九四九年五月間,中共以大批共軍業已順利渡過長江,並正圍攻上海,當令彭德懷率部攻入西安,胡宗南部倉皇撤退至漢中,長安古城就此輕易失守,彭部乘戰勝之余威,並沿著隴海鐵路向西挺進,前鋒直達岐山西南的陽平鎮,如再西進,便要直抵寶雞了,寶雞雖僅屬陜西的一縣,但在抗戰中,它已是川陜公路、隴海鐵路的運輸終點,相當繁榮。此時胡宗南部突發動猛烈反擊,青海的馬家回教軍又大舉從隴東向麟遊、永壽、淳化一帶進擊,彭部恐後路被截斷,遂從扶風、武功、興平等地退至鹹陽、西安、涇陽、三原一帶。此役對彭部反擊,因在胡宗南部與馬家軍合力夾攻下,彭部損失達二三萬眾,胡部且將鹹陽城包圍,大有奪回西安之勢。中共見勢不佳,即將徐向前新在山西編組的第六野戰軍(原稱太原前線人民解放軍)第十八兵團之六十、六十一、六十二等三個軍,共約八萬人左右,陸續從晉南渡過黃河入陜增援。徐部到達西安迄鹹陽之線後,即協助彭部,築工事固守。其後續部隊十九兵團所轄六十三、六十四、六十五等三個軍,以潼關至西安間鐵路,被國軍敵後部隊破壞,同時國軍飛機,也常至渭南、臨潼一帶轟炸,故迄未能全部進入關中地區。當時國共兩軍在關中的兵力,共軍方面計為:彭德懷部十二萬人,徐向前部十二萬人,其他軍區部隊約二萬人至三萬人,總兵力共約二十六、七萬人。國軍方面計為:胡宗南部約二十萬人,以騎兵馬為的青海馬家軍約有十萬人,共計三十萬人。與共軍相較,還略佔優勢。不過共軍在陜南平利一帶,還有趙壽山、孔從周等部,加起來雙方恰巧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