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男女(第3/10頁)

空照是個洋和尚,祖籍德國。他曾在漢口的花柳場所結識一個王姓商人,兩人天天混在一起,征花縱酒。某日,他們叫來一個20歲出頭的歌女,舉止大方,談吐不俗。王老板的輕狂勁一如往常,上來就要動手動腳,被空照勸止。歌女出於感激,邀空照次日到其寓所。空照如約而去,在門口就聽到彈得很熟練的鋼琴聲。叩門後,琴聲止,歌女含笑迎出。空照見她的梳妝台旁邊,有一本狄更斯的原版小說,便用英語和她對話。歌女含淚痛說家史,空照出於慈悲,從中斡旋,終使歌女脫離風塵。

民國初年的名記者林白水有一子,名陸起,被爺爺視做至寶。他自小隨爺爺出入花街柳巷,從而被那裏的氛圍“殃及”一生。他最愛去的地方是歌樓酒館,最愛看的是花枝招展的姑娘,最愛聽的是鶯歌燕語,最渴望整天生活在脂粉群中。他同父異母的妹妹後來嘆道:“可惜我們家不是大觀園,他如果有一個大觀園式的家,一定是其中的賈寶玉了!”

蔣介石與宋美齡成婚前,曾在《申報》登離婚啟事:“毛氏發妻,早已仳離;姚陳二氏,本無契約。”

金城銀行總經理周作民出身寒微,後被同鄉富戶何家相中,欲招為女婿。何家小姐起初不肯,後勉強同意。何家招贅的當夜,據說賀客盈門,及賓相送新郎入洞房的刹那,何小姐又不幹了,叫人把門關上,致場面尷尬。後何家把何小姐一向尊敬的一位老者請來勸說,盛稱周的才幹,非池中之物,將來必成大器。一番胡亂吹噓後,何小姐這才開門成親。

1929年5月26日,魯迅在寫給許廣平的一封信裏提及:“叢蕪因告訴我,(高)長虹寫給冰心情書,已閱三年,成一大捆。今年冰心結婚後,將該捆交給她的男人,他於旅行時,隨看隨拋入海中,數日而畢雲。”

白雲觀住持安世霖表面上“道”貌岸然,實則一肚子男盜女娼。他的日常生活之闊綽和奢靡,絲毫不遜於京城的顯貴們。他常把情婦從白雲觀後花園的暗道經夾壁墻引入其住室過夜。固定的姘婦有五個:一個是新街口的康太太;一個是西單古玩鋪老板的女兒趙二姑娘;一個名趙小葉;一個是他表妹,住安定門;還有一個住西直門。安不僅自身多犯清規,平時更多行不義,抗戰勝利後,被36名道眾火燒於觀內。

江蘇督軍李純雖有兩妻四妾,卻無子女,抱養了一個廚子的兒子,取名李震元。李震元長大後成了紈絝子弟,其妻方氏說:“他奸汙的女生被遺棄後,不敢公開指控,用信寄到家裏痛罵他的就有九十幾封。”

黎本危是黎元洪的寵妾。黎元洪原為前清一協統,黎本危則是漢口大智門一帶的妓女。武昌起義爆發後,黎元洪躲在黎本危家不肯出來,革命黨人就是從黎本危的床底下把他拖出來的。黎元洪第二次當政下台前,把15顆印信交給黎本危帶到東交民巷德國醫院躲藏起來。兩人也算是患難與共了。

何應欽無子女,卻一直不納妾。這在所謂“黨國要人”中,似不多見。

陳誠的妻子譚祥系譚延闿次女,宋美齡的幹女兒,曾留學美國。宋美齡將譚祥介紹給陳誠時,據說譚延闿並不同意,但陳對譚傾心已久。1930年冬,譚延闿去世不久,陳誠到長沙訪何健等,臨別時,一夜兩宴,痛飲達旦。大醉之後,陳在上車前仍沒忘了“審查”他給譚家買的求婚禮物,屬下將在長沙八角亭選購的鵝絨織錦沙發椅墊、枕頭、鵝絨被等數十件高档用品鋪滿一餐廳。回南京後,陳誠派人將這些禮品連同他的親筆信送到成賢街譚公館,譚家隨即回柬請陳,因譚延闿病故不久,只以茶點招待。這門親事就算敲定了。

名號瑞蚨祥的銷售對象多為豪門貴婦,送貨到宅,是瑞蚨祥的一種“非常”促銷手段。所謂送貨,也搭著有“送人”的意思。送貨人員是一水的翩翩少年,伶牙俐齒,修飾整潔,與一般送貨工是兩碼事。他們出入豪宅,貴婦、小姐們不僅看貨,順帶也看人,人既順眼,貨自然也中意,得利的最終還是商家。碰上不安於室的貴婦,打起送貨人的主意,也是難免的。

日偽時期,北平偽商會會長鄒泉蓀有一愛妾,藏嬌於中南海內。鄒因有數處公館,加上“公務”纏身,不能天天蒞臨妾處。鄒妾便利用在瑞蚨祥購物之機,與一個姓孟的送貨員勾搭成奸。孟某一次離去時,將大衣遺忘在鄒妾處,被鄒發現。隔了幾天,鄒打電話到瑞蚨祥,詢問是否有人送貨到家,答有孟某已去。鄒遂匆匆趕回,撞個正著,氣急中揚起手杖就打,孟自知理虧,只得抱頭鼠竄而逃。鄒泉蓀後以幾千偽幣將妾打發出門,鄒妾便帶著孟某去上海同居,不久又另有新歡,棄孟如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