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男女

吳昌碩70歲時曾納一妾,不出兩年,妾便跟別人跑了,在與友人閑聊時,吳笑語:“吾情深,她一往。”

王賡和陸小曼結婚時,女儐相有九人,徐志摩是男儐相之一。後來王陸離婚,陸小曼改嫁徐志摩,兩人結婚時,王賡又成了男儐相。

毛彥文33歲時,嫁給了曾任北洋政府國務總理、後來成為慈善家的熊希齡,當時熊希齡已66歲。婚禮上懸掛的賀聯,多涉及兩人的年齡差。毛的一個同學與熊希齡是世交,平素稱熊為“世伯”,他送的賀聯是:“舊同學成新伯母,老世伯作大姐夫。”報人崔通約的賀聯是:“老夫六六新妻三三,老夫新婦九十九;白發雙雙紅顏對對,白發紅顏眉齊眉。”學者沈尹默的對聯是:“且舍魚求熊,大小姐構通孟子;莫吹毛求疵,老相公重作新郎。”三年後,熊希齡突發腦溢血去世,毛彥文此後終其一生,一直未再嫁。

1926年,燕京大學從北京城裏遷至西郊海澱,與清華相距不遠。清華學生有時去燕京大學玩,能看見女生宿舍前貼著男生寫的紅綠紙條:“我們不歡迎清華學生”,“反對清華學生到處亂竄”。

1923年8月17日,謝冰心和一群年輕人從上海乘船啟程赴美留學。此前謝在貝滿女中的一個同學來信請謝上船後找她的弟弟、清華學生吳卓,以便互相有個照應。謝上船的第二天,便讓同學許地山去找,結果找來的並非吳卓而是吳文藻。後來問起姓名才知道找錯了人。這一錯,卻成就了一樁膾炙人口的經典姻緣。

冰心和吳文藻結婚後,吳文藻把一張冰心的照片擺在書桌上。冰心問:“你真的是每天要看一眼呢,還只是一件擺設?”吳笑道:“我當然每天要看了。”某日趁吳去上課,冰心把相框裏的自己換上阮玲玉,過了幾天,吳文藻也沒反應。後來還是冰心提醒吳文藻:“你看桌上的相片是誰的?”

藝術史家滕固是地主家長大的少爺,曾留學日本,回國後任教於上海美術專科學校,這是上世紀20年代的事情。此期間,他看上了一個漂亮的女醫生,守寡不久,獨自行醫,婆家娘家都是名門大戶。女醫生家裏雇著一個鄉下丫頭,兼做家務和護士,醜且胖,後來被滕固拿下當了紅娘,從中穿針引線,促成兩人的情事,眼看要辦喜事的當口,被女醫生的婆家得悉,又請律師又登報,橫加幹涉,一時“家醜”外揚。女醫生迫於壓力,只得知難而退。滕固為此大病一場,也正是這場病,成就了他的一世姻緣。女醫生家的丫頭一直服侍孤獨而患病的滕固,像個貼身的侍婢,在她的悉心調理下,滕固的身體日漸恢復,兩人遂產生了愛情,這與蔣百裏的經歷有些相仿。後來,便有了滕固娶鄉下丫頭的駭俗之舉。滕固的結婚儀式據說賀客寥寥,就連證婚人章太炎也沒親自到場。

清末,南京人陶保駿被兩江總督端方委以軍務要職,任內貪汙了巨額軍餉。武昌起義後,陶挾十數萬貪款到上海,將錢物寄存在名妓沈秋水處,成了沈的恩客。後陶保駿被滬軍都督陳英士設計槍決。陶死後,史量才來找沈秋水。沈擔心錢物被當局偵知,正不知所措,便將實情端出,讓史量才給拿主意。史聽後作若有所思狀。沈秋水急了,連連逼問,史量才才正色相對,說了這樣一番話:“此事處置不當,確有傾家之禍。現在我為憐惜你起見,也顧不得一切,我來擔當風險。以我在上海政、商、學界的地位,可以說得到,做得到。當局既未來查包裹,你盡可放心。我來負責保證你的安全就是。”沈秋水聽後不免感激涕零,史量才遂人財兩得——沈秋水後來成了史量才夫人;而那筆陶保駿貪汙的巨款,則成了史量才日後盤下《申報》的財源。

曾任北洋政府國務總理的潘復,是個見色就摟不住的人。民國初年,潘在財政部當司長。有一次他從天津回北京,在火車過道上遇見一體態妖冶的女郎,便上前吊膀子。該女自稱叫張靜娟,潘約她次日到東興樓吃飯。第二天晚上,張果然姍姍而來,飯後張邀潘到家裏小坐,潘去後才發現,此女是班子裏的紅妓。自此兩情繾綣,終至互訂婚嫁,張成了潘的大姨太太。後來潘又不擇手段接二連三地納妾,十多年後,湊成金釵半打。

1924年,末代皇帝溥儀被馮玉祥逐出皇宮。不出幾年,馮手下的多位將領卻與愛新覺羅家族結親,成了端郡王載漪的孫女婿。

載漪之孫毓運曾憶及,上世紀20年代末,他的幾個妹妹都在蘭州女一中讀書。一次,他六妹和同學黃寶貞(女一中校花)去蘭州最大的綢緞店明義號買料子,碰巧遇見也來逛商店的七、八、九妹。黃寶貞當即熱情邀請她們去家裏作客。黃當時已婚,丈夫張允榮是甘肅省財政廳廳長。幾個女孩拗不過黃寶貞的盛情,便跟著她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