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內戰:法薩羅與塔普蘇斯(第4/12頁)

馬其頓和希臘 意大利 東方 埃及 西班牙 非洲

馬其頓與希臘因法薩羅之戰而失。不錯,加圖(在得知法薩羅戰敗以後,立刻撤出底耳哈琴)仍保有科西拉,魯提利烏斯·魯帕斯仍保有伯羅奔尼撒。暫時看來,龐培部仍可在伯羅奔尼撒的佩特雷站住腳跟,但卡列努斯進軍的消息足以使他們從這一區域畏退。科西拉亦無久守之意。在底耳哈琴戰勝後派往意大利與西西裏沿岸的龐培部隊完成了不小的任務,他們攻克了布林迪西、墨西拿和維伯,在墨西拿燒毀為愷撒造就的整支艦隊。然而原先各國加入龐培部的戰船——大部分來自小亞細亞與敘利亞——卻在法薩羅之戰以後被各國召回,因此遠征軍的成果全被抵消。

此時,在小亞細亞與敘利亞尚無兩方軍隊。只有法納西斯的博斯普魯斯部,以愷撒之名占取了其敵人的許多地區。在埃及,由加比尼烏斯留下的部隊所組成的羅馬軍還為數頗多,因為他們又招了意大利的流浪漢與敘利亞或西裏西亞的盜匪從軍;但埃及艦隊不久召回,因而亞歷山大的宮廷無意站在敗方一邊,甚至不肯將其部隊任敗部使用之意亦昭然若揭。

西方的遠景略佳。在西班牙,人民對龐培的同情心非常強烈,以致愷撒只得放棄進攻非洲的計劃,而只要西班牙半島上出現知名的領導人物,變亂幾乎無可避免。在非洲,龐培的同盟——其實只有努米底亞的朱巴王,他是該地真正攝政王——則自從公元前49年就備戰完成而未受騷擾。

因此,整個東方雖因法薩羅之戰而全盤盡失,在西班牙則仍可能繼續像樣的戰爭,而在非洲則幾乎必可有輝煌戰果;因為,努米底亞王既為羅馬屬民,要他反抗叛亂的羅馬人不能算是叛國罪。但做此要求,無疑終屬極大屈辱。那些在這次的絕望戰爭中放棄了權利與榮譽的人,已經可以不再顧及法律了,他們可以像盜匪一樣隨意轉變態度。他們可以跟獨立的鄰邦聯盟,也可以誘使公敵加入內戰。最後,他們可以口上贊成君主政體,卻用暗殺的短劍來企圖恢復合法的共和國。

陸盜海盜的敵意

戰敗者撤退並譴責新的君主政體,至少是在他們那絕望的處境下自然的表現。山與海自古以來就是避難所,不但所有罪犯,就是一切不幸遭遇者,一切受壓迫者,也都在那些地方找尋棲身之所。龐培及共和派從山與海向愷撒君主權發動抵抗乃是自然之事,更自然的是他們以龐大的組織,有確定的目標而行大規模的海盜行為。即使在東方各國船隊被召回以後,他們仍舊擁有相當龐大的艦隊,而愷撒則實際上仍舊等於沒有戰船。他們跟達爾馬提亞人的聯合——後者為其自己的利益而反對愷撒——加上他們對大部分海域與海港的制禦,使他們站在極有力的立場,得以發動一次小型海戰。蘇拉為了搜尋民主派,曾導致塞多留之戰,這個戰爭先由海盜發動,次由陸盜,結果變成一場相當嚴重的戰爭,因此,如果加圖的貴族派或龐培的擁護者表現出馬利亞民主派(Marian democracy)的精神與火烈,如果在他們之中真能找到一個海上之王,則一個獨立於愷撒君主國的共和國並非不可能在無可征服的大海上建立。

帕提亞聯盟

更可能的是為了達成反革命而意圖把獨立的鄰國拖入羅馬內戰的念頭。法律與良心對叛離者的責罰都甚於對盜匪的;一幫戰勝的盜匪要返回本國易被接受,但跟公敵一同回國的移民更難為人民接受。再者,若想以此途徑復辟幾乎是不可能的。共和派唯一能求得支持的國家是帕提亞,然而該國是否會贊助共和主義本身就成問題,而它是否會為此主義而與愷撒作戰更成問題。

共和派奪權的時機尚未到來。

愷撒將龐培趕至埃及

當戰敗的一派這樣被命運所驅趕、而即使那些決心繼續奮戰的人也不知何從下手之際,一向果決的愷撒已決定放下一切來追捕龐培了——因為龐培是他的對手,他唯一看作是將才的人物,追捕到他,就可能令他一半的對手(或許是最危險的一半)癱瘓。他帶著少數人越過赫勒斯龐特[1],在那裏遇到一支前往黑海的敵人艦隊,艦隊的人因法薩羅的消息大驚失色,悉數繳械。在他把必要的準備工作備妥之後,便趕往東方追捕龐培。

龐培則從法薩羅戰場前往萊斯博斯,從那裏攜同他的太太與次子塞克斯圖斯,乘船繞過小亞細亞至西裏西亞,再至塞浦路斯。他本可在科西拉或非洲與他的本派會合;但他厭拒他那些貴族同盟,而在他的法薩羅慘敗與他不光榮的逃走之後,想到在那些地方所可能受到的接待,他便寧可去見帕提亞王而不願見加圖。當他在塞浦路斯向羅馬裔的農商收錢並裝備一支兩千名的奴隸部隊時,得悉安條克已公言倒向愷撒,因而阻斷了他前往帕提亞的去路。於是他轉航埃及,在那裏,有他若幹老戰士服務於軍中,那裏的情勢與豐富的兵源也可以允許他有時間有機會重拾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