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氣第十一

恭親王與慈禧爭辯,慈禧說:“汝事事抗我,汝為誰耶?”王曰:“臣是宣宗第六子。”慈禧曰:“我革了你!”王曰:“革了臣的王爵,革不了臣的皇子。”慈禧太後無以應。

1903年,溫生才再次往南洋霹靂埠錫礦做工,多年的苦難煉出了他剛烈的性格。一次,當地技師無理鞭打他,他憤怒地說:“你是人,我也是人,憑什麽打人?瞧不起弱國國民嗎?”一拳把那個技師打得血流滿面而逃。

1915年,袁世凱稱帝前夕,曾派人到上海,準備收買王寵惠為袁鼓吹帝制,王拒絕說:“余之筆為共和民主而寫作,不能以擁護帝制受辱。”

1929年,訓政時期,黨國治下,胡適寫了《人權與約法》等文,鼓吹思想言論自由。上海市第三區黨部對胡適發難,接著好幾個省市的黨部亦呈請“嚴予懲辦”。最後在政府的訓令下,由教育部長蔣夢麟簽署了第1282號“訓令”,撤免胡適中國公學校長之職,理由是胡適近來言論不合“本黨黨義及總理學說”。胡適讀了“部令”,便給蔣寫了一封回信:“這件事完全是我胡適個人的事,我做了三篇文字,用的是我自己的姓名,與中國公學何幹?你為什麽會“令中國公學”,該令殊屬不合,故將原件退還。”

1929年,劉文典在安徽大學當校長,支持進步學生鬧學潮。蔣介石到安慶召見他,責令劉交出共產黨員名單。劉文典說:“我只知道教書,不知道誰是共產黨。”蔣說:“你這校長是怎麽當的?不把你這學閥撤掉,就對不起總理在天之靈!”劉毫不相讓:“提起總理,我跟他在東京鬧革命時,還不曉得你的名字哩!”

1932年,國民政府主席林森到廈門,廈門國民黨領導多向林森告狀,說許春草抗拒黨的領導,以致廈門無法發展黨務,要求林森采取措施解決問題。林派葉獨醒去請許春草,許問葉:“子超(林森)叫我去做什麽?”葉說:“大概是為了建築工會的問題,人們向他告狀,子超想和你談談這個問題,總是希望建築工會向黨部登記,接受黨的領導。”許回話說:“獨醒兄,你我無話不談,你回去轉告子超,不抵抗者把整個東北斷送給日本,你身居政府主席,沒聽到你說一聲正確的話,如今我許春草辦一個民眾團體,沒有向黨部登記,你林子超就和我過不去,我決不去見他。至於登記備案的問題,我的意見是,人民反對暴政,沒有必要向政府去登記。孫中山先生反對袁世凱,我就沒有聽說他去向袁世凱備過案。”

日本占領北平後,企圖用威脅利誘的手段迫使吳佩孚出山,但遭到吳的拒絕。日本大本營特務部長土肥原十分惱火,采取強硬手段強迫吳佩孚召開一次記者招待會。吳佩孚在招待會上,首先親筆撰寫一副長聯:“得意時清白乃心,不怕死,不積金錢,飲酒賦詩,猶是書生本色;失敗後倔犟到底,不出洋,不入租界,灌園抱甕,真個解甲歸田。”接著吳向在場的中外記者表示:“本人認為今天要講中日和平,唯有三個先決條件:一、日本無條件地全面撤兵;二、中華民國應保持領土和主權的完整;三、日本應以重慶的國民政府為全面議和一交涉對象。”吳的態度,令日方大為尷尬和羞惱。

日本侵占華北後,特務機關長喜多誠一對華北偽政權的建立,以當時住平津的官僚軍閥為其理想人選,他計劃以靳雲鵬、吳佩孚任總統,如兩人同時上台,則分任總統、副總統,而以曹汝霖為總理。經過分頭接洽之後,靳雲鵬用“禮佛有年,無心問世”的話辭謝。吳佩孚說:“我誠不能與國民黨合作,但也不能在日本保護下治國。如必須要我出山,則須日本退兵,由我來恢復法統。”曹汝霖與喜多及另一特務土肥原都相識,對參加偽組織的問題,他既不敢公然拒絕,更不敢再給自己加一層罪戾,只用“願以在野之身,贊助新政權的成立”的話與喜多等周旋。正在舉棋不定時,蔣介石給他寫來一封親筆信,對他說了一些勉勵的話,並囑他不必離開北平,因此曹決定不在偽府擔任實際職務,而思“以晚節挽回前譽之失”。

虛雲上人在昆明辦滇藏佛教分會時,雲南民政長官羅容軒秘訪上人,因皈依上人的弟子數十萬,多對上人供養。羅從上人處證實上人積蓄過百萬,便向上人要錢,虛雲帶羅容軒出房走進大殿,手指菩薩說:“他若開口說給你多少錢,無論多少我都給你!”

1930年秋,國民黨某省政府改組。一個北大學生請蔡先生向蔣介石推薦他,並托老同學聯名致電蔡先生促成。鄭天挺記得,蔡元培很快給了回電,只有一句話:“我不長朕即國家者之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