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聞道浮生戲一場(第2/9頁)

王:那個唱大花臉。

劉:還有一個女的唱旦角的錢金福。所以有時候真知道底兒就好辦,隨便看點文獻靠不住。

王:錢金福是滿族好像是?

劉:對,就這錢金福是哪兒的人,一般有人說錢金福是滿族人,可他們說他們是浙江人。

王:屬於《同光十三絕》這一輩的,這幫老藝術家的祖籍,經常出現一說兩說加三說。注131

劉:我再說一個事兒,就是《同光十三絕》裏邊的事兒。這《同光十三絕》啊,它是在1942年那會兒的時候,摹下來的,摹下來之後,拼到一塊兒,不是沈蓉圃的親筆,說是沈蓉圃的原圖,這就錯了。他為的什麽?為的賣錢。這是好事,不是壞事,十三人排一塊兒有好處了。

王:但是它不全哪,花臉行就一個沒有。

劉:但總還是不錯,還是好事,但是它不應該說是沈蓉圃的原圖。而且還說馬連良買房子的時候,在那兒掛著這個原圖。

王:對對對,我就是在那兒看到的,馬連良的紀念文集裏邊,專門說馬先生去看這個,“十三絕”這個。

劉:對對對,就是他買了,買了之後他們就又復制,造出來了,人家問他說你這個原圖怎麽見不著了?說讓日本人弄東京去了。那時候不正是日本時代麽?誰敢問日本人哪。根本就是那個姓朱的,注132他吃日本飯的,他想指這個賺錢哪,就是他說瞎話,他為的是讓王瑤卿說話,結果把那個老旦騙上了。老旦是王瑤卿的嶽丈。

王:郝蘭田?注133

劉:郝蘭田。那是後話。他這幾件事我都清楚極了。

王:那我向您請教,這第一幅畫它是從誰那兒出來的?

劉:就是1942年哪,就是姓朱的,他們弄出來的。

王:1942年才有這幅畫?《同光十三絕》?

劉:才公開吧,公開有這個畫。翁偶虹注134在這裏邊起很重要的作用。後來翁偶虹在《中國京劇》新刊物的第二期解釋了一下。翁偶虹跟我很熟啊。他這個話起很重要的作用。

王:景孤血也有專門寫“十三絕”,注135翁先生也有專門寫“十三絕”,翁先生的“十三絕”是我在他的論文集裏看到的。

劉:他特別聲明了一下這件事,說紅豆館主跟他師傅說這原來是冊頁,後來拼到一塊兒的,他要擺脫當初他的責任。注136我跟他熟得很。後來周華彬呢,他有原來宣傳的小書,日本時代的,他以為這是法寶呢,我說當初我早就知道這個事,都是那時候隨便瞎寫的。

王:周華斌是不是周貽白的兒子,在廣播學院做教授的?

劉:對對。周貽白的少爺,現在搞戲台的那個。我跟他也挺熟的。

王:他寫了一本京都古戲樓。

劉:對。

王:客觀地說,他的東西比×××的東西強。

劉:×××的東西不算,根本不算,那是瞎胡鬧。他的東西甭看,甭耽誤工夫。

定:他後來找過您吧?

劉:找過我啊,等我說兩句之後就算他說的了不是?

定:×××也找過您。

劉:我沒讓他發表,結果他發表出來了,說我三閨女死了,“生前”如何如何。

定:您三閨女不就是剛才在這兒的這個……

劉:對對,就為這個我接了十來多個電話。

定:那多晦氣。

劉:俗話說一咒十年旺,這是北京話。他沒聽清楚啊,是她愛人死了。還有他把我和朱家溍寫反了,朱家溍比我大兩個月,我們打小就在一塊兒。我們是世交。他是在北京生的。這×××在“四人幫”倒了之後找過我好幾次。再比如周妙中注137的書,他下了很大功夫。

王:特精粹,特經看。

劉:但是他在那個時代,他不能不說毛主席萬歲,不能不說階級鬥爭,要不然出不來。這得諒解,但是他這個人下過死功夫。這個人很好。還有些個人,我不知道你們關系熟不熟……我跟他們絕對不談戲,從來不談戲。我跟誰熟呢,我跟阿甲注138熟。他姓符,一解放他在北京呢,他讓人給我帶信兒,見見,我趕緊去了,他在北池子那邊住。(學阿甲):“不要教書啦,到我們京劇院革命吧。”我說我不去呀。他是很好的人,要學蘇聯的東西,他說你們都學什麽,我說學巴甫洛夫啊,我還送他一本巴甫洛夫的書呢。我跟他談戲從來都是他說,我不說,聽著。我跟張庚注139也是這樣,他說呢,我就答應。我跟他們從來沒有談過戲。

2.角兒逸事

劉:我再說一個事情,就是戲界裏邊,有好多假象。我就說富連成一個學生,這人就是王世續注140,王世續跟我是親戚。他是世家呀,他的父親是王琴儂啊。

王:王琴儂的公子啊。多大的名氣啊。這人現在還在。注1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