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洲西部高原(第4/6頁)

毋庸置疑,小亞細亞永遠是亞歐兩大洲商貿往來最重要的地區。士麥那正在恢復昔日的地位。自從古代女戰士——亞馬孫人在這裏統治並建立起國家之後,這個港口城市就一直久盛不衰。亞馬孫人的國家有一個奇異的風俗,男性嬰兒一生下來就將被處死,男人只能一年一次被允許進入這個國家,這樣做唯一的目的就是延續亞馬孫女戰士的傳統。

當年,聖徒保羅曾在以弗所(在小亞細亞西岸,古希臘殖民城市——譯者注)發現,當地人仍在供奉處女守護神狄安娜——亞馬孫女戰士的神靈。而今,以弗所已經從地球上消失了,但是這座古城的相鄰地區很有可能發展成為世界上收益最大的無花果種植區。

從以弗所向西,經過古希臘城市拍加馬的廢墟(這個古代世界的文學藝術中心為後人貢獻了豐富的羊皮書資料),鐵路線繞過特洛伊平原,與馬爾馬拉海岸邊的班德爾馬相連,從班德爾馬乘船,到於斯屈達爾只需一天時間。東方特別快車(倫敦—加萊—巴黎—維也納—貝爾格萊德—索非亞—君士坦丁堡)經過於斯屈達爾通向安卡拉和麥地那,再經過阿勒頗—大馬士革—拿撒勒—盧德(在這裏換乘汽車前往耶路撒冷和迦法)—加沙—伊斯梅利亞—坎拿哈,在這裏跨過蘇伊士運河,再沿尼羅河溯流而上,最遠可達蘇丹。

如果不是發生了世界大戰,西歐國家完全可以通過這條路線向印度、中國以及日本運送五湖四海的旅客和四面八方的貨物,並從中獲得巨大利潤。但是,在四年戰火造成的巨大破壞未得到徹底修復之前,人們還是寧願乘坐飛機旅行。

小亞細亞東部居住著庫爾德人,他們是亞美尼亞人的宿敵。和蘇格蘭或者大部分山區民族一樣,庫爾德人也是有著極重的血統觀念的民族,部族之間各自為政,過分注重個人榮譽與民族傳統,對大工業生產和商業活動則唯恐避之不及。庫爾德還是個相當古老的民族。據巴比倫的楔形碑文記載,以及色諾芬(蘇格拉底的弟子,古希臘雅典城邦的貴族奴隸主、歷史學家——譯者注)在其枯燥無味的作品中的記錄,庫爾德人與西歐人屬同一種族,只是他們後來皈依了伊斯蘭教。正因如此,他們絲毫不信任那些基督教鄰居。世界大戰之後建立起來的那些穆斯林國家也對周圍的基督教國家不屑一顧。不過,他們這樣做自有他們的道理。所有我們生活的時代的人都知道,當西方大國將“官方謊言”當作一種策略時,人們有理由對此耿耿於懷。

當最終和平的曙光出現時,人們並沒有為此歡呼雀躍。舊仇未去,新恨又生。幾個歐洲大國以“委托管理者”的身份對昔日土耳其大帝國的一些地區指手畫腳,他們對當地民族的所作所為一點兒也不比當年的土耳其人更“仁慈”。

法國人本來就在敘利亞有很大一筆投資,所以戰後法國很快就控制了敘利亞,並成立了一個“法國高級委員會”,帶著大量的資金和大批的軍隊開始對300萬極不情願被“委托管理”的敘利亞人進行“管理”,而“委托管理”實際上就是殖民地,只是名字稍微好聽一點兒罷了。沒多久,前敘利亞的幾個大民族就將彼此的舊恨拋諸腦後。庫爾德人與他們的宿敵——黎巴嫩馬龍教派天主教徒言歸於好,基督徒也不再虐待猶太人了,而猶太人也不再蔑視基督徒和穆斯林了。現在,他們有了一個共同的敵人,那就是法國。為了維護在敘利亞的統治地位,法國人不得不到處建起絞刑架,於是秩序得以恢復,敘利亞很快又淪為第二個阿爾及利亞。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敘利亞人已經接受了這一現實,而不去痛恨他們的“管理者”了。只不過,他們的領袖已經被絞死,其他人還沒有足夠的勇氣繼續戰鬥罷了。

至於幼發拉底河和底格裏斯河流域,那裏現在已被擡舉為一個王國,巴比倫的廢墟和尼尼微(古代亞述國首都——譯者注)的遺址現在都已成為伊拉克王國的一部分了。但是,這個王國新任的君主很難真正享有漢謨拉比(古巴比倫第一王朝第六任國王——譯者注)或者亞述的納西拔(古代亞述國君主——譯者注)的自由,因為這個王國已被迫淪為英國的附庸。費舍國王如果要作出比挖掘古巴比倫排水管更重要的決定,就必須得等待倫敦的恩準。

巴勒斯坦(腓力斯人的土地)也在這一地區。這是一個十分奇怪的國度,但是我不敢對其作長篇大論,因為這樣也許會使本書剩下的篇章變成對一個小國的專題討論。這片比歐洲最不起眼的小公國石勒蘇益格—荷爾斯泰因還小的國家卻在人類歷史上發揮著比任何頭等大國都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