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中世紀的世界(第2/3頁)

中世紀的世界

經過一番輾轉,亞裏士多德的著作傳到了歐洲。它們先是從希臘傳到埃及的亞歷山大城,然後由伊斯蘭教徒把他翻譯成阿拉伯文傳入西班牙(伊斯蘭軍隊曾在7世紀征服過埃及)。在科爾多瓦的摩爾人的大學裏,這位偉大的斯塔吉拉人(亞裏士多德的家鄉在馬其頓的斯塔吉拉地區)的哲學思想被當作教材使用。隨後,阿拉伯文的亞裏士多德著作又被越過比利牛斯山前來接受自由教育的基督教學生們譯為拉丁文。經過幾次的翻譯之後,最終在西北歐的許多學校成為了教材。其確切的事實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這讓事情更加有趣。

在《聖經》和亞裏士多德的幫助下,中世紀最傑出的人士開始著手解釋天地間的萬事萬物,試圖去探索它們之間的聯系是如何體現上帝的偉大意志的。這些所謂的學者或導師,他們確實很有智慧,但是他們的知識僅僅來源於書本,很少來自實際的觀察。他們如果想在課堂上講授鱘魚或毛蟲的相關知識,就會讓學生閱讀《新舊約全書》或者亞裏士多德的著作,然後自信滿懷地告訴學生們這幾本好書對於鱘魚或毛蟲的所有描述。他們不會走出圖書館,去最近的小河捉住一條鱘魚讓學生仔細觀察一番。他們也不會到後院去抓幾條毛蟲,或在自然的環境中研究它們。即便是艾伯塔斯·瑪格納斯或托馬斯·阿奎那這樣的一流學者,他們也不會詢問巴勒斯坦的鱘魚和馬其頓的毛蟲與西歐的鱘魚和毛蟲在習性上有什麽差異。

偶爾地,也會有一個像羅傑·培根那樣特別好奇的人物出現在學者們的討論會上。他用放大鏡或者看起來相當滑稽的顯微鏡來觀察鱘魚和毛毛蟲,證明它們跟《聖經·舊約全書》和亞裏士多德所描述的不一樣,學者們搖了搖頭否認了這個事實。培根走得太遠了,他竟然提出了這樣的看法,1個小時的實際觀察,比花10年的時間研究亞裏士多德的書更有價值。還說雖然那些著名的希臘書籍有用,但還是不要被翻譯出來的好。學者們非常害怕,他們急忙去找警察,說:“這個人對國家安全已經構成莫大的威脅。他想讓我們學習希臘文,以便閱讀亞裏士多德的原著。為什麽他對現在的拉丁—阿拉伯譯本心懷不滿呢,這可是我們的人民幾百年來一直深愛的文字。還有,他竟然對魚和昆蟲的內部構造如此著迷,他很可能是個險惡的巫術師,妄圖用他黑暗的魔法把現有的社會秩序搞亂。”他們極力主張自己的理由,有理有據,把負責捍衛和平秩序的警察也嚇住了,趕緊頒布禁令:迫使培根在10年內不再寫一個字。可憐的培根深受打擊,當他重新開始他的研究時,吸取了以前的教訓。他開始用一種奇怪的符號進行研究和寫作,讓自己同時代的人像掉進煙霧裏一樣。當教會更加嚴厲地阻止人們問出一些可能導致懷疑現存秩序或動搖信仰的問題時,培根這個奇怪符號的把戲就更加流行。

然而這樣做並不是出於什麽惡意。那個時代的搜尋者們心裏,其實湧動著一種非常善良的感情。他們堅定不移地相信,今生的生命是為了來世的美好生活做準備的。他們深信,了解過多的知識反而使人感到不安,因為他們的頭腦中充滿了危險的念頭,讓懷疑的火種在腦中慢慢滋長,然後走向毀滅。當一個中世紀的學校老師看到他的學生偏離《聖經》和亞裏士多德的權威學說,走入危險的迷途,想獨立學習一些東西,就像一位慈愛的母親看見年幼的孩子正在走近熾熱的火爐,感到異常不安。她知道,如果任由孩子觸摸火爐,就會燙傷他的小手,於是她必須千方百計地把孩子拉回來,如果情況危急,她就會采取強制措施。不過她是真心疼愛他的孩子,只要他乖乖聽話,她就會盡可能對他好。同樣,中世紀人們靈魂的守護者在對待信仰這一問題上,要求非常嚴格。他們夜以繼日地辛勤工作,為教會成員提供最好的服務。這些成千上萬的虔誠的男女傾盡全力使世人在變化無常的命運面前,學會最大限度的忍耐。他們對社會的影響也是隨處可見的。

農奴就是農奴,他的地位是永遠不會改變的。雖然上帝讓中世紀的農奴終生成為奴隸,同時也賦予了這個卑微生命一個不朽的靈魂。他的權利必須受到保護,讓他也能像一個善良的基督徒那樣從生到死。當他們年老力竭無法再承擔繁重的勞役的時候,那麽他們為之賣命的封建領主就負有照顧他的責任。因此,中世紀的農奴雖然過著單調、沉悶和平庸的生活,但是他們從來不用為明天擔心。他們知道自己是“安全的”,不會被趕出門,落得孤苦無依的境地。他的頭頂上總會有一片擋風避雨的屋頂(可能有點兒漏雨,但也是個屋頂吧),他們總會有東西吃,至少不會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