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驚艷(第2/3頁)

錢子項點點頭,舉起酒杯與陳春雷碰了一下,兩個老人都是一飲而盡。

慈善晚宴上說話不多更別說參與競拍的黃丹青緩緩起身,全場立即鴉雀無聲,一身綠孔雀旗袍襯托得她哪怕年近五十也依舊國色天香,她摘下手上一只綠瑩瑩的翡翠鐲子,聲音不重,但那副依舊天籟婉約的嗓子足夠讓所有人都聽到耳朵裏去,“我這只鐲子是祖傳下來的老東西,想來100萬還是值的,所以我出價100萬買那幅《寄辛幼安和見懷韻》。”

錢老爺子笑眯眯的,這個幹兒子讓他長了一次臉,連硬骨頭陳春雷都破天荒開次後門,他就由著妻子黃丹青高調一次,否則哪怕這只鐲子是祖傳的,只要是戴在一位省委副書記夫人的手腕上,難免都會讓一些用心險惡的人物視作把柄。

黃丹青出面,某種程度上來說比錢老爺子出面還要震懾人心,南京稍稍有地位的角色誰不知道黃丹青的眼高於頂,她連沒有達到國副高度的錢書記都敢橫眉怒視,她上心的人和東西,足夠讓整座南京城側目。賀建望著那群瞠目結舌的死黨哥們,笑道:“現在知道這個陳浮生的能量了吧,黃太後都肯出一只家傳的翡翠鐲子,你們真以為錢書記的幹兒子是吃素的跑龍套人物?黃太後她這是在間接告訴我們這些外人,這是她兒子,你們都給我悠著點。”

銀通嘉實的孫輝見齊東吳一臉好奇,解釋道:“這幅草書的作者陳浮生是我們錢書記的義子,剛才出一百萬的是錢老書記妻子,叫黃丹青,赫赫有名的昆曲大家,年輕的時候經常給中央領導表演,也是咱南京的傳奇人物,東吳,你要是不急著出省,趕明兒我給你說下有關這位黃太後黃丹青的段子,很有意思。”

“那這個陳浮生現在做什麽?”齊東吳微笑問道,“青禾實業我倒是知道一點,前段時間董事局動蕩不安,股票下跌不少,他怎麽會跑去青禾集團做人力資源經理?”

“這裏頭又大有玄機。”孫輝低聲笑道,“你知不知道青禾的創始人魏端公?”

齊東吳搖搖頭,魏端公的名氣更多來自於地下世界的跋扈,而非商業上的成績,青禾集團雖然不小,但在南京尚且不能算作數一數二的大型企業,想讓更多關注政治層面的齊東吳知曉不太可能,齊東吳沒聽說過魏公公也在情理之中。

就在孫輝即將搬出魏家的時候,感激陳浮生幫她解決不少難題的季靜也再度參與競拍,150萬,這已經是差不多她手頭閑散資金的一半,可見向來斤斤計較的季靜對這個男人並非一般的好感,是真將陳浮生視作自家人。

不敢說季靜就一定在將來的日子與魏家守護人陳浮生共患難,但起碼可以在能夠錦上添花的時候不遺余力。

“我出兩百萬。”

容貌絕美的周驚蟄施施然起身,臉色平靜,二十年前南京城無人能美艷過她,二十年後她依舊風韻璀璨,少了青澀和純情,多了成熟和豐腴。

一批成功男人頓時心如死灰,臉色無比難看。因為他們起初就都不信近水樓台的陳浮生會不朝周驚蟄下手,事實上也確實陳浮生做了每個男人都該做的事情,只不過點到為止沒有實質性進展而已。最近隨著陳浮生名聲大振,南京也越來越多有關陳浮生的風流韻事,大美人周驚蟄必定是繞不過的兩大主角之一,要知道有多少南京男人心甘情願死在周驚蟄石榴裙下,現在周驚蟄的競拍在眾人眼中就是一種赤裸裸表態,是一種當眾調情。

不要臉的狐狸精。

克夫的白骨精。

吃了一大顆酸葡萄的貴婦們心中忍不住大罵。

齊東吳當然具備如苦行僧的堅毅定力,只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周驚蟄的美貌還是讓齊東吳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幾秒鐘。童心對自己男人視線在別的美女身上巡回視若無睹,只是環顧四周,仿佛在尋找某個相見又不想見熟悉又陌生的矛盾身影。

“老去憑誰說?看幾番、神奇臭腐,夏裘冬葛!父老長安今余幾?後死無仇可雪。”

《寄辛幼安和見懷韻》開篇。

後死無仇可雪。

望著屏幕默念開篇的陳浮生身形愈發傴僂,寫這幅草書的時候用的是上好宣紙,桌邊放著黃丹青贈送的名貴筆洗,下筆之前陳浮生特地喝了杯燒酒,酒一下肚,就想起當年那個瘋癲老頭醉酒後拿樹杈在地上邊唱邊寫《寄辛幼安和見懷韻》的場景,悲愴嗎?名字連兩個孫子都不知道。淒涼嗎?死的時候不懂事沒心肝的小孫子甚至沒有掉過一滴眼淚。陳浮生望著金碧輝煌的金陵飯店大廳,紅著眼睛微微顫抖抽出一根煙,深吸一口,再嗆也不可能如青蛤蟆煙那般刺痛心肺。

“我出300萬。”成元芳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