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孽畜,現出原形(第2/2頁)

“三叔,要不你也給我做根紮槍?”蹲在一旁的張三千艷羨道。

“你老老實實練你的八極拳,別分心,這東西只是旁門左道的玩意,要想出人頭地,還得走正正經經的路子。”陳二狗沒答應。

張三千吐了吐舌頭,一大一小兩個人剃平頭穿拖鞋,像極了父子。

陳二狗現在做的紮槍純粹是玩票性質,做著玩,跟張三千一樣閑不住。鐵槍頭,四十五公分長,菱形扁頭,尖頭和兩面都細細打磨成鋒利刃口,不敢說吹毛斷發,但捅進去紮進骨頭後都可以輕松拔出來,絕對酣暢,這紮槍到了老獵人的手裏就能把快準狠發揮到極致,一般來說弓箭不頂用後就得靠這紮槍防身,畢竟張家寨像富貴這種敢跟大畜生近身肉搏的猛人只有一個。陳二狗現在要做的是把兩米半的硬木柄安插到槍頭根部的錐形槍褲中,張三千也幫不上大忙,只能湊熱鬧把腳底下一些鋼絲攏到一起,問道:“三叔,老家那兩根槍都有花紋,多漂亮,這槍不刻點?反正你手巧,來點四相八卦什麽的。”

“沒那功夫。”

陳二狗笑道,在住宿樓過道斜豎起紮槍,審視了一下,道:“這槍是用來練手的,反正這裏樹多,不怕紮死幾棵。”

“三叔,啥時候你才能帶我回張家寨?”張三千耷拉著腦袋小聲問道。

“回去作甚?”陳二狗問道。

“我想看你和富貴叔拿紮槍在大雪地裏刺野豬,堵黑瞎子,最好是把那頭東北虎捅死。”張三千擡起頭,一臉向往,和稚嫩的感傷,畢竟張家寨再窮再苦,對這個孩子來說也是個家。

陳二狗用力摸了摸張三千的腦袋,輕聲道:“出來的時候三叔讓人看不起,回去的時候不能還那樣,你說是不是?”

張三千沉默片刻,終於點了點頭。

陳二狗蹲地上,嘴裏咬著一小截鋼絲,搗鼓著這種很獨特的短矛,道:“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三千,等你個頭再高點,肩膀再寬點,知道要個女人了,就會明白這話的意思。”

張三千緊抿起嘴,緘默不語。

“孽畜,還不快快現出原形!”

過道盡頭,出現了一個常理來說絕對沒可能站在那裏的娘們,戴著鴨舌帽,拿著照相機,笑語嫣然,望著陳二狗一輩子都沒法子讓人視作偉岸的背影,大聲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