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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乘務員一臉好笑:“這上哪找去?你自己也不小心一點。”

  年輕姑娘嚶嚶地哭了。譚曉燕不勝同情地看著她。後來和秦昭昭說起這件事時,她也說那姑娘太不小心了,像她隨身帶的錢收得多小心啊。才不用錢包那樣紮眼的東西,揣在身上很容易被人看出來。她穿一條背帶牛仔褲,胸前有個大口袋,錢就全部塞在裏面。胸前的口袋小偷是不好下手的,比放在褲兜裏要安全得多。

  譚曉燕買的是一趟加班車的票,開得慢極了,停停開開,開開停停,總要給正式班車讓路。晚點晚了好幾個鐘頭,到小城都已經後半夜了。一出站就有出租車司機來攬生意。離開故鄉整整兩年,她聽到熟悉的鄉音只覺親切不已,剛要點頭答應一位司機坐他的車。卻聽到更加熟悉的鄉音在喚她:“曉燕,曉燕。”

  一扭頭,她就看見了她爸爸媽媽,又驚又喜。她明明叫他們別來接站的,因為一早就知道加班車肯定晚點,到站時間沒個準點何苦讓他們過來白等。

  但她叮囑歸叮囑,譚氏夫婦還是忍不住跑來了火車站。火車晚點就一直在外面等著,天寒地凍裏等了幾個鐘頭。女兒一走就是兩年,做父母的心裏不知多掛念。今年終於能回家過年,他們都希望早一點見到女兒。畢竟她在家的時間也不久,春節一過就得回深圳上班。早一分鐘見到,就多一分鐘相聚的時間。

  “爸,媽——”

  扔下行李箱,譚曉燕張開雙臂朝著父母跑過去,一家三口興高采烈地抱成一團。冬天的寒冷仿佛也悄悄褪去了。

  譚曉燕在家裏只住了幾天,初六就得走。春節期間絕大多數單位放假都是初一到初七,初八恢復正常上班。所以初五初六的火車最是客流量高峰期,買票都得求爺爺告奶奶地托關系。她人還沒到家時,譚媽媽就已經四處找人幫忙買火車票了,但春運的車票實在太緊俏,關系不硬根本買不到。最後找一個在火車站當保安的熟人領她進了站台,有去廣州的火車靠站後,教她跑去臥鋪車廂門前朝把守車門的乘務員手裏塞一百塊錢:“師傅您幫幫忙,讓我上車再補票。”。

  乘務員飛快地把那一百塊揣進口袋,讓她上了車。

  2002年春節,譚曉燕來回雙程的火車票都多花了冤枉錢。黃牛票販是明宰,乘務員是暗收。這是為了回家過上團圓年而不得不付出的代價。

  2002年春運結束後,3月份譚曉燕看到《人民日報》的報道:今年春運期間鐵路部門共發送旅客1.28億人次,是新中國成立以來最高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