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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學期開學沒多久,徐瑛就和秦昭昭大鬧了一場。起因是她認定秦昭昭對她男朋友說了她的壞話。

  秦昭昭莫名其妙:“你男朋友我都不認識,我怎麽去對他說你的壞話?”

  “你別假裝清白,昨天我的手機沒電關機了,他打不通就打電話來宿舍找我。被你接到了,你就趁機大說特說我的壞話。秦昭昭,你太陰險了。”

  “哪有哇,我從來沒接過你男朋友打來的電話,你有什麽證據說是我接了?”

  “不是你是誰,那個尿桶的事只有你我知道。你後來不是也在我的水桶裏撒尿了嘛!咱們也算扯平了,幹嗎還對我男朋友說。秦昭昭,你給我等著,我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徐瑛氣沖沖地摔門而去,秦昭昭立即想起了謝婭,尿桶事件她可只對她說過。找到謝婭私下求證,她很爽快地承認:“沒錯,昨天是我接的電話。那個男生說話禮貌又斯文,一聽就知道是個好孩子。徐瑛那種人哪配有這樣的男朋友啊!我就給他提了個醒,讓他知道她是個什麽人。”

  “謝婭,你幹嗎多這個嘴呀!”

  “這有啥,我實話實說又沒瞎編排她。我說的都是事實,她敢做就要敢當。”

  “可她還以為是我說的,跟我大吵了一架。”。

  “那一會我告訴她是我說的,我可不是她,我敢做就敢當。”

  謝婭覺得自己沒錯,是徐瑛敢做不敢當,但很快,她自己也敢做不敢當了。

  傍晚秦昭昭和謝婭一起在食堂吃飯時,徐瑛帶著一個黑胖男子沖過來。那男子先是一巴掌打落了秦昭昭手裏的碗筷,再一巴掌重重扇上她的臉頰,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居然敢欺負我妹妹,信不信老子扁死你。”

  秦昭昭完全懵了,她幾曾何時被人這般粗魯地對待。她父母都不曾打過她的臉,小時候挨打都是打屁股。現在卻被人用力掌摑,打得半張臉頰又麻又痛。

  謝婭也嚇壞了,這個野蠻的黑胖男人讓她之前擲地有聲的“敢做就敢當”此刻蕩然無存。她可不想也挨巴掌,嘴像被膠住了似的不發一言,人也膽怯地往後退了一步。

  秦昭昭原本還指望謝婭出來擔當,但一看到她膽怯後退的樣子就知道不可能了。雖然她是個牙尖嘴利的辣妹子,但僅限於口頭不饒人,對於這個動手又動口的粗魯男人,她怎麽敢出面和他較勁,吃這個眼前虧呢?罷了,反正她打也挨了,何苦再拖她下水一起挨打。

  秦昭昭眼淚汪汪地被那個黑胖男人指著鼻子罵,周圍看熱鬧的人一大幫,卻沒有一個過來制止,都像在看戲似的看得津津有味。最後是一位老師聞訊趕來喝退了他。他臨走前還撂下狠話,說秦昭昭再敢欺負徐瑛他就扁死她。

  回到宿舍後,秦昭昭趴在床上嗚嗚地哭了很久。章紅梅是幫徐瑛的,在一旁冷言冷語說些什麽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之類的話。還說什麽她沒準是因為自己一直沒有男朋友所以看到別人有男朋友就心理不平衡,就想搞破壞。只差沒說她心理變態了。

  往常章紅梅要是說些不好聽的話,謝婭都會跟她針鋒相對地頂回去。但是今晚的謝婭也失了銳氣,只是軟綿綿地說了句:“人家夠難過了,你能不能別說了?”

  挨了那個重重的巴掌後,次日的周末秦昭昭都沒辦法出去見人。因為臉頰上的幾道指痕未消。

  上午她給喬穆外婆家打電話,想告訴他舅媽今天有事來不了。接電話的人卻是喬穆,她昨晚哭了太久,聲音有些沙啞。他聽出來了,關切地問:“你是不是不舒服?病了的話要趕緊去看醫生。”

  一句話讓她的眼淚差點又下來了:“謝謝你,我沒有病,只是……”她忍了忍沒有忍住,帶著哭腔說:“我被同學的哥哥打了一巴掌。”

  她的委屈憋在心裏憋得難受,獨在異鄉又沒個傾訴處。喬穆是她在上海最熟悉的人,在她心底也一直拿他當最親近的人。他關切的話讓她忍不住掉眼淚,一邊哭,一邊不由自主地就把昨晚發生的事全對他說了。

  “你同學怎麽這樣啊!事情都不搞清楚就動手打人。還有,你為什麽不跟她解釋呢?根本就不是你對她男朋友說了什麽,是那個謝婭。”。

  “都還沒來得及解釋她就已經叫她哥來打人了。我都挨了打,謝婭又那麽害怕,我就想算了,何必讓她也挨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