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第2/3頁)

“哦。”煙兒在蜜餞的誘惑下,忙過去詢問。

不一刻,煙兒折回亭子,向白玉稟道:“前些日子,九娘從人牙子那買了位年輕姑娘,九娘逼著她學舞藝,但那姑娘是大戶人家出身,死活不願當舞姬。”

白玉心有所動,沉思片刻,道:“走,我們去看看。”白玉起身,循著聲音的方向款步行去。

煙兒擔心道:“姑娘啊,我們還是別去多管閑事了吧,九娘那個人不大好相與。”

“煙兒,你可知,拐賣良家女子與動用私刑都是違法的?”白玉語氣清清淡淡。

“那些富貴人家或者有些權勢的,很多不都喜歡對底下的人動用私刑麽,也沒他們被抓去見官?拐賣良家女子這種事常在我們眼皮底下發生,大家都睜只眼閉只眼的,也沒見去報官?再說了,那些當官的只怕手腳也不幹凈呢。”煙兒侃侃而談道。

“你扯到哪去了。”白玉輕嘆一聲,煙兒察覺她心情似乎有些低落,也住了口。

兩人來到一堆放雜物的小屋子前,門內隱隱傳來九娘尖細刺耳的嗓音。

“小賤蹄子,我原敬你是個剛烈女子,寧死不肯做舞姬,於是放你一人獨居,找人為你端茶倒水,公主一樣的侍候你,日日想著替你尋個正經人家嫁了,哪知你不知廉恥,竟勾著男人逃走,還說自己是什麽好人家的姑娘,你這樣的賤貨,不打你個半死你還不知怕。”說著又是幾下皮鞭,幾聲女子的慘叫。

“少假惺惺了,你不就是想把我賣給有錢人做妾嗎,你死了這條心吧,你打死了我,我也不會如你所願的。”女子聲音雖然虛弱,語氣卻不屈不撓。

“小賤人你還嘴硬,討打!”未等鞭子揚起,門被煙兒推開。

白玉搖著羅扇,大搖大擺的扭著水蛇腰,嬌笑著走進屋子,看到一女子雙手被縛吊在梁上,渾身是被皮鞭打下的血痕,血肉模糊,樣子十分可憐,雖然披頭散發,形容狼狽,卻依舊十分美麗,眉眼間更是流露出不俗的韻味。

白玉將她從頭到尾打量完,才面向神色頗有些慌張的九娘,笑意盈盈,吳儂軟語道:“這丫頭可是犯了什麽事,令得九娘如此生氣?”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不服管教的賤丫頭,老身花了一百兩銀子買回來的,她卻覓死覓活的,性子又極烈,老身不過使了這法子嚇唬嚇唬她,好讓她明白下坊裏的規矩,這地方汙穢,白玉,你還是快些出去吧,臟了身子那可不好。”

九娘陪笑著說,臉上厚重的粉被汗侵,反射著油光,像罩著一層豬油似的,屋子又有點悶臭,白玉頻頻蹙眉,不停地搖著手中的羅扇,想將那股酸臭,脂粉,血腥味混雜在一起令人作嘔的氣味扇走。

勉強維持著明媚的笑容,調侃道:“如此烈性,是該好好調‘教一下。”

那女子聞言微擡眸望白玉一眼,看見她風騷嬌俏的姿態,慘白的臉上浮起一絲不屑。

那抹不屑恰落入了白玉眼中,白玉暗笑她性命都難保了,竟還有心思嘲笑別人,不過,白玉倒有些佩服她的性烈氣傲。

“還是白玉體諒我的苦心,都怪我心善,才慣就了這賤蹄子的惡行徑,她竟跟野漢子趁夜逃走,你說是不是該打?”九娘見白玉配合她,便假模作樣訴苦道。

“九娘打歸打,可別把她弄死了,依奴家看來,這丫頭性格倔硬,饒是將她打死了也是不肯服軟的,到時不僅賠了銀錢,還可能搭上人命官司,若是九娘聽得進奴家這番話,奴家倒另有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白玉但講無妨。”

“這丫頭既然不願做舞姬,奴家看她這樣貌氣質倒像是大家裏來的,想來詩詞音律,書畫琴棋必定擅長一些,正好奴家這正缺一個會寫詩作畫的丫頭,奴家願意買下她。”

“這……”九娘有些為難道。

“九娘放心,奴家身上也有少許的積蓄,不會讓九娘做賠本生意的,這樣,奴家出三百兩買了她,如何?”白玉笑道。

九娘有些吃驚,未曾料想白玉出道短短幾個月,竟能出得起如此大的手筆,可見她定有不少的積蓄。也不知那些王孫貴胄,闊綽公子私下裏饋贈了她多少金銀首飾,九娘雖然眼熱,卻沒辦法把那些東西納入囊中,只因當初白玉是自賣來的,且舞藝超群,獨具風格,容貌又驚為天人,一舉一動風情萬種,一顰一笑撩人心弦,根本無需出資培養,有了這幾樣本錢,於契約上,白玉自然有話語權,最終說定的是白玉簽五年之契,酬勞五五分,客人私下賞賜的東西不必上交,而出席宴會的衣服首飾以及平日的穿戴,住處的鋪陳擺設由白玉自行購置,初時白玉身上並無多少銀兩,便請九娘先墊付,後日從酬勞裏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