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我重重地來了

8月12日,一個星期天,顧驁在無法再拖延行程的情況下,幾乎是踩著DEAD-LINE回到了國內,初步匯報了談判工作。

回來之前,他去香江繞了一圈,把賀子強律師送走了,也跟林國棟面授機宜談了很多增資、擴大經營權限、注冊在日全資子公司的事宜。

從西角友宏那裏弄來的東西,顧驁並不能馬上投產,因為要移植降低成本和修改、跟上時代的進步,所以至少一個多月後才能下單。再晚的話,顧驁也怕其他日本廠商真的自己摸索出“射擊遊戲”這個街機概念,那他的賺頭就小了。

畢竟隨著基礎技術越來越成熟,總會有人發現射擊遊戲的前途的,蝴蝶效應拖得了半年,卻拖不住歷史車輪的整體大勢。

同時,顧驁也在香江商界溜了一圈,試圖尋找肯在他買回來的日本電影上、花錢做貼片廣告的商人。

如今的日本品牌,不管是松下還是東芝,肯定是不肯在中國的影視市場上投放廣告的。

因為都要憑票進口,有多少就能賣掉多少。而且日資也還沒到建立在華代工廠的程度,不可能供應本土化、不要外匯的好貨。

而港資就不一樣了,許多港資品牌,幾乎是第一批進駐深市特區蛇口工業區的,而且是實打實地設立生產工廠——因為免稅工業區才三個月,所以技術含量高的工廠還沒開起來,最大的兩家只是鱷魚和金利來,也就是港資名牌的服裝廠。

這兩個牌子把廠子開到內地來之後,面料、機器和工人都是花人民幣在內地直接買和雇的,不需要用到外匯,所以是“用人民幣賺人民幣”的性質,可以敞開了開工,這點就跟日系牌子有根本性的立場差異了。

因為內地人對港貨名牌的盲目崇拜,金利來的內地版雖然售價比本土化沒牌子的成衣要貴好幾倍,但依然會受到人們的追捧——只要它能夠讓潛在消費者知道、“我是香江來的牌子,穿我就代表時尚”,這就夠了。

國內的第一批萬元戶,乃至鄉村企業家,如今都是有點錢了,卻還沒社會地位。個體戶還是“沒編制、沒出路、迫不得已”的代名詞。

所以他們急需一樣穿在身上就可以彰顯實力、提升自信心的道具。

國內的媒體,還沒想到找這些剛剛進來的港商拉廣告,顧驁算是第一個想到了。

他把《遠山的呼喚》等六部日片的內地版權買斷消息傳回國內後,一邊讓馬風立刻找樣片開始做譯制工作(翻譯好之後還要徐淩的人重新配音),另一邊就是在香江尋找廣告主。

顧驁托林國棟的關系,拜訪到了金利來的曾老板。

一開始曾老板聽說是來拉廣告的,還挺不屑,甚至對林國棟這個有業務合作的大律師都略有責怪。

“顧先生,我很希望打開在內地的品牌知名度。但恕我直言,內地的影視廣告我還沒考慮過——據我所知,那裏的國民連5%的電視機擁有率都不到,看得起電影的人也很少吧。上個月我跟貴國的央視聯系過,居然夜間档1分鐘廣告、放一個月,就敢問我收50萬港幣。你們的價錢太黑了。”

其實央視的要價,跟如今的物價還是比較匹配的。

14年後,商品經濟的國策正式確立的次年,央視也跟上形勢、正式搞了競標制。第一年的要價就有300多萬一個月了,而且明顯是被試水的人低價摸魚了。第二年大家都知道廣告的威力後,立刻就翻了一倍。

94年的物價和工資水平,固然要比80年高6倍不止,但考慮到如今央視廣告少,還是按“一分鐘”的档期來賣,所以單價也算中規中矩。

只可惜國民電視機普及率太低,讓港商望而卻步了。

不過,顧驁卻開門見山就提出了一個對方聽都沒聽說過的廣告費新算法:

“我知道曾老板的顧慮,但是,我們可以靈活合作麽。我不是央視,我的廣告費也不是一口價的,咱可以‘按療效收費’。”

僅僅一句話,就把曾老板的胃口吊回來了。

這其實有點像後世互聯網廣告信用崩潰後、谷歌度娘開始轉向“有效點擊引流”收費、挽救行業信譽的意味。

只不過換了一個媒介。

但眼下這個世界,還真沒哪個廣告媒介想得到跟客戶談按傳達率收錢的。

“怎麽個按療效收費法?難不成要看我的廣告前後銷售額增幅?那恕我直言,就算有增幅,也是我們自己別的方面努力的結果,不一定是廣告呦。”曾老板的態度,雖然好奇,但依然不掩傲慢。

“當然不是這樣了——我們的廣告,會強行剪輯到電影片頭。您應該知道,如今買了票看電影的人,都是提前進場的,他們不可能為了躲避廣告而暫時離場。所以片頭廣告是幾乎會被100%看到的。我可以按照相應電影在內地的票房放映量,作為實際的廣告傳達效果計費標準——每一人次買票看電影、並看到您的廣告,我們就收費1分錢港幣。如果有1億人花錢看了電影,你也只掏100萬港幣廣告費而已。想想看,還有什麽廣告能高效到100萬塊就讓1億人實打實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