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推薦鄉黨(第3/8頁)

作為獨子的姜松巖在平江已經沒有親戚,父親早亡,母親最後兩年隨他在泊州市生活直到病逝。蘇可可不理解,公公婆婆不是孤兒,又不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怎麽會連一個親戚也沒有?當初和姜松巖談戀愛的時候問過他,他有些不悅,不想說這方面的事情,問急了就說一個親戚也沒有,就是沒有。蘇可可覺得姜松巖一定是有難言之隱,對於他離開平江市就再也不願回去,她也往這個方面而不是其他方面去想。

“平江除了我們家的人,真的沒有其他你所掛念的人了?”蘇可可問。

姜松巖若有所思,一會兒說:“有啊,沙老太!”

說到沙老太,姜松巖就又像以往一樣煩躁起來,帶有責備的口氣對蘇可可說:“找一個人總不至於太難吧?都這麽長時間了,也沒有結果。”

蘇可可知道,自打這個沙老太沒了消息,姜松巖一提起來心裏就很不安。蘇可可每次回平江他都要交代她去找。這次有點兒奇怪,她去之前沒有說,回來後,在這時候倒提起來了。

沙老太是什麽人,值得姜松巖這麽上心?

沙老太是姜家的恩人,惠及姜松巖和他的母親。

尋找沙老太不能興師動眾,這是姜松巖反復交代的。蘇可可也不能直接出面,只有讓蘇迪南去辦。蘇迪南說他花了很大精力,只聽說沙老太隨小女兒在外地居住。沙老太有兩個女兒,大女兒沙紅英還在平江。這個離婚的女人脾氣古怪,就是不說沙老太的去向,怎麽問也不說。沙紅英有次被問得不耐煩了,對蘇迪南說:“你要是有個一百萬給老太婆,我就讓她來見你。立即去通知她!”

蘇可可絕不相信沙老太躲著他們是為了錢,姜松巖一直認為老太是個施恩不圖報的人。因為欠沙老太的情,因為在處理母親喪事上的不周到,姜松巖很歉疚,沙老太隱沒住處,沒有了訊息,更是讓他一想到就極為不安。

如果這個老太婆還在平江好好待著,姜松巖就沒有這種焦躁。蘇可可有時候也想,果真沙老太要錢,他們給她一筆也就兩清了,像這樣拖著掛著,讓人不舒服。蘇可可可以當做沒這事,姜松巖不行,就不能提。

沙老太的事情讓姜松巖在床上坐不住了,他爬起來在房間裏踱來踱去。

“蘇迪南就不是一個負責任的人,別指望他給你辦成什麽事。”

“找一個人有什麽難的,老太既然隨了小女兒,就順著這條線找。看她畢業後戶口落在什麽城市。”

“沙紅霞在平江不會沒有同學,沒有要好的朋友,他們一定有知道的……”

“過年過節的老太沒準還回過平江呢,那時候迪南去打聽過沒有?”

……

姜松巖在外面對自己有要求,喜怒不形於色,在家裏則是另外一副模樣,只要孩子不在面前他會盡情地表露和宣泄工作和生活上遇到的不滿,有時候甚至會發無名火。蘇可可安撫他的方法是給他倒水,在他面前放一杯溫度適宜的水,他在大口大口地喝上幾口以後能夠慢慢平靜下來。

喝了水以後姜松巖讓蘇可可交代秋芬去辦這件事,他相信秋芬一定能夠找到沙老太。

既然姜松巖這麽肯定,蘇可可也就不說什麽,答應第二天給秋芬打電話布置。

“你不要小瞧秋芬。你這個弟妹麽,她肯定有她的一套。”回到床上的姜松巖對蘇可可說。

情緒好起來的他有溫存一下的意思,他們的前奏一般不會太長,就像做廣播操一樣地有板有眼,但只一兩節就算熱身了。

像往常那樣,她裸著上身伏在床上,由他褪去內褲。

褪去內褲後蘇可可的臀部像是因為緊張而有一下輕微的抽緊。記不清上次的日子了,大概是三個月以前。高興的時候他們是做不成愛的,姜松巖會喝一點兒酒,那樣可以放大他高興的程度。但哪怕是一小口紅酒,他就不能命令自己的身體,強制命令也不行。他們很多時候是在姜松巖情緒不好的時候做,或者生氣以後做。

這些年,高興的事情總是很多,而令人不高興的事情卻不多。蘇可可總不能因為希望有性愛而時時盼著丈夫不高興,這樣他們的性愛也就越來越少。

姜松巖的做愛姿勢始終是不變的後體位,用這樣的體位始於多年前,再也沒有改變過。

蘇可可是想改的,也做過無效的努力。

3

隨姜松巖到Z省以後蘇可可的工作還沒有定下來,她根本就不著急這件事。在平江時她是平江第一中學的英語教師,到泊州市以後在旅遊局工作,調到北京時是正科,在某區社科聯工作兩年多後她成了副處。她不想將人事組織關系從北京搬到Z省來,她想要是有一天姜松巖調到其他省或者回北京呢?因為任職而調來調去,實在是想著都煩,沖淡了丈夫升遷而帶給她的喜悅。丈夫的調動也影響了她個人的發展,她現在是向所在單位區社科聯請了長假,這樣的情況組織上是給予照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