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賬上趴著十二萬 收錢是技術活(第2/4頁)

侯衛東賬面上有錢了,他不怕長途電話的費用,慢條斯理地聊了一會兒,道:“轉了行政編制,你爸爸媽媽更不會同意我們。”

聽出小佳的聲音由高興變得不開心,侯衛東在心裏狠狠地罵自己,道:“侯衛東,你是笨豬,哪壺不開提哪壺。”

哄了好一會兒,小佳情緒才好轉,道:“前幾天段英給我打電話,說她和劉坤已經確定了戀愛關系。劉坤正在幫段英跑調動,他爸爸是宣傳部長,準備把段英調到益楊報社,應該問題不大。”

侯衛東想著成熟性感、善解人意的段英正式投入了劉坤的懷抱,男人特有的占有欲讓他有些失落,憤憤不平地想道:“一顆好白菜被豬拱了。”

兩人聊了近10分鐘,這才掛斷電話。

通話之後,小佳單手撐著辦公桌,呆呆的,半天沒有說話。她在建委辦公室跟著領導見了不少世面,也算對基層官場有初步了解。在鄉鎮工作,就算工作能力突出,並得到了領導賞識,幾年下來,混得好的最多當上副鎮長。而要想在鎮裏擔任正職,必須有縣裏重要領導點頭才行。

從鄉鎮一步一步往上走,實在是一條艱苦之路。更要命的是,侯衛東還和鎮委書記搞得水火不相容,按這種情況發展,鎮委書記只要不走,侯衛東就沒有翻身之機。

“等找個恰當的機會,給步市長說說,幹脆把衛東調到沙州。”如何開口,就需要等待機會,小佳在腦子裏琢磨著。

當夜,侯衛東夢見了一堆鈔票,又夢見自己坐在縣政府辦公室裏。在夢中,侯衛東走在縣政府大門前,突然掉進了一個威力巨大、不斷轉動的巨大齒輪之中。他拼命掙紮,卻被齒輪壓得血肉模糊,雖在夢中他也感到了鉆心疼痛。

醒來之後,侯衛東滿嘴苦澀、口幹舌燥、汗流滿面。他這才發現,雖然已臨近夏天,床上仍然是春天所用的四斤重的棉被,這是母親劉光芬送給他的新棉被。從床上起來,侯衛東端起昨晚的一杯白開水,猛地灌了一大杯,冰冷的水從燥熱的身體流過,這才從夢境中醒了過來。

他很久沒有到夥食團去吃飯了,早上起床身體燥熱得緊,就想起夥食團長池銘煮的綠豆稀飯。綠豆稀飯正是去火的美食,他提起水瓶,就朝後院的夥食團走去。

池銘和田秀影兩人站在灶前聊天。鍋裏有滿滿一鍋水,漸漸地起了小泡,幾縷熱氣就慢慢地升了起來。

田秀影對於侯衛東被免職,心裏有說不出的痛快。她其實和侯衛東也沒有矛盾,可是看見別人倒黴,她心裏總有說不出的愉快,道:“侯大學,公路修完了,你又找什麽事情來折騰?”

這個女人成天無所事事,專門傳播小話,侯衛東向來是采取敬而遠之的態度。他將水瓶放在了灶頭,在櫃子裏拿了碗筷,對池銘道:“好久沒有喝綠豆稀飯了,今天來兩碗。”

來到上青林大半年時間,侯衛東就如一片六邊形的雪花,慢慢地融入到長滿雜草的土地裏。池銘早就不把他當客人了,道:“自己沒長手嗎?還要我來端?”

侯衛東也不客氣,從盤子裏舀了一碟鹹菜,端起綠豆稀飯,吃得稀裏嘩啦直響。正吃著,田大刀從外面進來,手裏提著一個菜籃子。他對侯衛東道:“瘋子,今天怎麽舍得來喝稀飯?昨天又喝醉了?”

池銘是青林鎮政府的工勤人員,被派到上青林已經有些年頭了,在田大刀的死打爛纏下,最終還是投降了。當然,在田秀影口中,又是另一個版本,她說池銘是被田大刀霸王硬上弓,所以才被迫同意。好在大家都知道田秀影說話水分太多,也就沒有多少人相信。

田大刀和池銘在4月份辦了結婚證。原本野性十足的田大刀,如今掉到了溫柔鄉中,老實了許多。他是聯防員,並不是正式工作,待遇也不高,聽說侯衛東與曾憲剛辦了一個石場,也就心動了。

“瘋子,這次你發財了,到底找了好多錢?”

侯衛東早就料到公路一通,必定會有許多人要開石場,一味地叫苦:“先聲明,這個石場不是我的。石場是我媽和曾憲剛合夥的,芬剛石場,是劉光芬的芬,曾憲剛的剛。”

田大刀一門心思辦石場,追根溯源地問道:“到底賺了好多錢?”侯衛東含糊地道:“石場請了幾十個工人,要付土地費、電費、工具費,東拉西扯的,也賺不了幾個錢。”

田秀影在一邊插話道:“看不出來,侯大學還狡猾,明明是你開的石場,非要說是你媽開的,你以為我們不曉得?”

侯衛東心裏實在恨透了這個蒼蠅一樣的女人,道:“我媽退休了,辦石場混口飯吃,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池銘給侯衛東端了些紅豆腐,道:“侯大學,我家大刀也想辦一個石場,到時請你來指點,你可不要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