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2/9頁)

秦主任也是天天跟文字打交道的,沈天涯說到此處,他忍不住站了起來,大發感慨道:“沈處這麽一說,我倒起了聯想。我覺得安徽省阜陽市就曾是一個盛產小話和大話的地方,那個地方雖然窮困,但腐敗的土壤在出產貪官的同時,也出產經典的小話和大話。最經典的小話要算是安徽省阜陽市公安局長傅洪傑說的那句名言了,他在人稱王三億的安徽省阜陽市委書記王懷忠那裏說過這麽一句小話:書記,我這個局長沒什麽頭腦,領導咋說我咋幹。這麽一句小話簡直勝過千萬賄金,姓傅的一下子就成了王懷忠的死黨,稱霸一方,無惡不作。奴才有經典小話,主子必然就會有經典大話,這個王懷忠的經典大話誰聽了誰會驚嘆不已。阜陽市是個地級市,一千二百二十萬人口,王懷忠說道:上海市才一千二百萬人口,我阜陽市比他們還多出二十萬,我這個阜陽市委書記不比他們上海市委書記弱嘛。上海市委書記都是堂堂中央政治局委員,國家領導人,這話出自王懷忠這麽一個地市級幹部的嘴巴,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大話。不想王懷忠還真乘著這樣的大話做成的氣球,從一個小小生產隊記工員一路飄到市委書記的寶座上,最後又飄到副省長那樣的高位,如果不是氣球漏氣破滅,摔將下來,說不準還會飄得更高更遠。”

秦主任的話把谷雨生和沈天涯都逗樂了。秦主任意猶未了,又指著墻上的官字,說:“墻上這個官字,谷書記住進這屋裏時就有了的,我經常到這裏來向谷書記請示工作,也沒想起會有這樣的奧秘。今天是沈處讓我們茅塞頓開啊。”谷雨生笑笑,說:“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嘛。”又對沈天涯和秦主任兩位道:“那官字旁邊的管字,又該怎麽拆呢?”

秦主任覺得自己已經說得不少了,請沈天涯來拆,沈天涯便說道:“做官就是抓管理,管事情,也就是說要在管字上做文章,這個管字的文章做好了,你這個官就算盡職了。那麽怎麽抓管理呢?這個管字已經說得明明白白。管字頭上一個竹,竹者竹簡也,簡策也,暗含了策略政策的含義。這就告訴我們,要搞好管理,必須有可行的策略和政策,策略和政策從何而來?

竹字不是在官字上頭嗎?策略和政策自然也只得從上面來,上面能給你政策一切就好辦了,因為政策就是項目,就是資金,有了項目和資金,管理起來就容易了,搞管理的官就好當了。“

秦主任自然也已想到這上面去了,他也瞧著那個“倌”字,說:“官字旁邊一個人,過去這個人主要是指跑腿做雜事的人,鄉下指的是那些管飼養家畜的人,什麽牛倌兒,羊倌兒一類。就我們昌永縣目前的情況看,縣委縣政府的領導就是要利用本地資源優勢,做好牛倌兒羊倌兒,大力發展畜牧業,從而帶動全縣經濟。也就是說,昌永縣的領導如果把牛倌兒羊倌兒做好了,這個官也就是合格的官了。”

說得谷雨生笑起來,一拍大腿,說:“好,你們的字拆得好!我看還得把我們這個諸葛亮會的名稱完善一下,叫做拆字諸葛亮會,我們是通過拆字拆出了一條清晰的昌永縣工作思路,到時我還要請你倆到縣委全會和縣政府辦公會上去拆一番.讓大家開開竅。”

然後走到貼著“官”字組詞圖下,在上面拍了拍,說道:“真該感謝這幅圖紙,如果當初把這圖紙給撕掉了,哪來我們今天的工作思路?按照這個思路,當前我們迫在眉睫的也就是兩件事,一是到上面要政策去,二是做好牛倌兒和羊倌兒,振興我們昌永縣的經濟,經濟上去了,也就算我們沒白做這個官了。”

接下來,三個人就著這個話題做了仔細推敲。沈天涯說:“去上面要政策,要有一個好的項目。現在全國都在大規模實施退耕還林還草工程,我們這裏不存在退耕還林還草這事,但我們可以在這方面下功夫,巧立名目,吸引上面的目光。”谷雨生說:“巧立什麽樣的名目?”沈天涯搖搖頭說:“還沒完全想透。”

不覺到了中午,秦主任說:“谷書記,我的肚子叫起來了,我去安排一桌好菜,激勵激勵沈處,保證他有好主意。”谷雨生說:“行,上午就到這裏,下午再說。”

中午痛痛快喝了幾杯,然後各自回去休息。一覺醒來,看看表,竟然四點半了。沈天涯心想,他們是不是也睡死了,把上午定的事給忘到了腦後?下床洗了一把臉,出門跑到谷雨生房裏,只見裏面除了秦主任,還有兩個人,沈天涯並不認識。谷雨生就介紹給沈天涯,一個是縣人事局長,一個是縣國土局長。沈天涯跟他們握了握手,怕影響他們議事,退了出去。卻聽谷雨生對兩位局長說:“這件事就交給你們了,明天要到國土局上班去,手續一周內辦好,沒辦好我拿你們兩個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