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3/5頁)

說著,摟緊女人,進一步加大了工作力度。

暴風驟雨過去之後,兩人靜靜地相擁著躺了一會,葉君山就穿衣下床,在坤包裏塞一把衛生紙,上班去了。沈天涯一覺睡到四點多才醒來。下床洗了一把臉,吃了一個葉君山削好放在碟子裏的蘋果,想起好久沒上書店了,就想趁下午有時間去逛逛,於是出了門。

想不到剛到書店門口,正要往裏邁,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掌。回頭,竟是多時未謀面的易水寒:沈天涯說:“水寒,好久不見,你從哪裏冒了出來?”易水寒說:“剛從昌永回來,下午有空,到這裏來買了幾本書。”

沈天涯拿過易水寒的書,翻了翻,都是文物方面的,哪提得起興趣?旋即還給了他,說:“在昌永掏了幾坨金子?”易水寒把沈天涯拉到墻邊,低頭看看左右,神秘地說:“你不要到處亂說,我弄回一件寶貝。”

聽易水寒如此說,沈天涯就不想進書店了,問他道:“寶貝在哪裏?給我看看。”易水寒說:“在家裏。”沈天涯說:“你還住在市文化館吧?走,到你家裏去。”

沈天涯招了一部的士,兩人直奔文化館。

易水寒所說的寶貝是一方歙硯,為中國四大名硯之一,是易水寒這次從昌水縣紫霞寺一位老僧手中購得的。那是一方品相普通的黝黑的古硯,不少處已出現樹輪一樣的滲斑,硯邊有三顆金星,硯台內似有細砂閃爍,行話叫金銀暈光帶。奇的是硯的背面,競琢有,“天保定爾,亦孔之固,得之蘭溪天保山,摘經語銘之,香山居士琢”字樣,字體楷中帶行,蒼勁古雅,琢刀所至,既利落又飄逸。

香山居士是唐代大詩人白居易,這是人所共知的。沈天涯暗想,如果這方歙硯實為白氏所琢,這就真是一件寶貝了,莫說價值連城,賣個二三十萬應該不在活下。可如今假冒偽劣也太多了,假煙假酒假藥假證假學歷假頭銜且不說它,連假爹假媽假處長假縣長假專員都有,這所謂的古硯還能有幾件是真品?沈天涯便對易水寒說:“你就不怕這是贗品?”易水寒說:“是不是贗品,暫時我也說不準,不過憑我這幾年的收藏經驗,這方歙硯不像是贗品,我正在搜集資料,準備好好考證一番。”

沈天涯將硯還到易水寒手上,說:“考證出來是白氏硯後,肯定能賣大價,中國人有見者有份的傳統,到時我也要來分贓喲,”易水寒說:“你也說得太難聽了,這也是贓嗎?是不是你在財政局分贓分多了?”

正說著話,沈天涯的手機脆脆地響了一聲。沈天涯說:“誰發短信來了。”去掏手機。一邊又說,“天天都要收到幾條短信,都是尋開心的?原先還有幾分新鮮感,多了就無所渭了。”易水寒說:“這是你們這些有錢又有閑的人太無聊了,生出的新花樣。”

一撳導航鍵,手機畫面上立即跳出幾句話來,沈天涯不覺笑了,說:“真是巧了,才提到分贓,這則短信上就有了一個贓字。”易水寒來了興趣,說:“是嗎?念給我聽聽。”沈天涯就念道:領導四怕:贓款被盜偉哥無效靠山年齡到街上警笛亂叫易水寒聽了,點頭道:“這則短信不錯。不僅節奏韻律有點宋詞和元令的遺風,其義也值得推敲玩味。”沈天涯知道,這個易水寒雖然沉湎古董太深,跟這個社會不太搭界.但他喜讀異書,什麽事情到了他這裏都會另當別論。就想聽聽他的高見,慫恿他繼續說下去。

易水寒就來了勁,說:“別看這只是四句明白如話的短語。其實涵蓋面還挺廣的。你看清了,第一句贓款被盜,代表錢;第二句偉哥無效,代表色;第三句靠山年齡到,代表權。這樣豈不是錢色權都齊了?從古至今,我們都離不開錢色權,隨便哪個都得過這人生三關,要不國人怎麽會有四詩風雅頌,三關錢色權的說法?”

沈天涯忍不住笑起來,指著易水寒說:“我只聽過四詩風雅頌,三光日月星一說,幾時又冒出了一個三關錢色權?”易水寒說:“老兄你這就差了,連馬列主義都在不斷創新,語言文字還能墨守成規?要知道,不創新就缺乏生命力。”沈天涯說:“我算服了你了。那第四句街上警笛亂叫呢?”

易水寒輕咳一聲,不慌不忙道:“第四句是最妙的,沒有這第四句,這則短信再好也還是顯得平淡,档次上不去。”沈天涯說:“何以見得?”易水寒說:“你說警笛代表什麽?代表法。我們常說錢大,有錢能使鬼推磨;常說色大,色膽可包天;常說權大,權可傾朝野。可錢再大色再大權再大,能大得過法嗎?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啊。你想想,如果這個社會錢色權都比法大,那這個社會還能有救?所以說,法大是最重要的,我們的領導如果聽到警笛叫還曉得怕的話,說明這個社會除了錢色權,還有法和正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