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意外的任命(第2/13頁)

談得晚了,田立業便在王少波挽留下住了一夜,說好第二天一早回平陽。

不料,卻睡過了頭。早上一睜眼,已經七點半了,洗漱過後,到餐廳隨便吃了點東西,已快八點了。和老書記告別時又耽誤了點時間,這就在金海岸度假區門口,和一大早趕過來的高長河撞上了。

這讓田立業很意外,也讓高長河很意外。

高長河一看見田立業就挖苦說:“田秘書長,我真沒想到你會這麽有出息,連夜來找老書記了!是訴苦還是求援呀?”

田立業窘迫地道:“不……不是,高書記,我……我是來看王少波的,少波同志傷得不輕哩……”

高長河像似沒聽見田立業的解釋:“老書記給了你什麽寶貴建議呀?”

田立業知道躲不過去了,只得硬著頭皮道:“老書記能說什麽?他要我服從組織安排——其實,高書記,這態我也表過的嘛……”

高長河“哼”了一聲:“能服從組織安排就好。你等著吧!我會找你的!”

田立業也不示弱,硬嗆嗆地說:“好,好,高書記,那我就等著你的召見,準備為我們的改革攻堅戰做貢獻了!”

話雖這麽說,一鉆進回平陽的車裏,田立業的情緒還是十分低落,像被霜打過的樹葉似的,蔫了一路。一九九八年六月二十九日九時濱海金海岸

高長河是在半山別墅的客房裏堵住姜超林的。姜超林雖說臉色不好看,可仍是客客氣氣,情緒並不像高長河預想的那麽糟。當時,王少波也在面前,高長河和姜超林打過招呼,便詢問起王少波的傷情,要王少波好好養傷。後來又談起了防汛情況。

王少波說:“老天爺還算幫忙,第一次洪峰過去了,水位落下不少。”

高長河說:“看來,你們的精神感動了上帝呀。”

王少波說:“是老書記的精神感動了上帝,老書記每天都要去一趟江堤。”

高長河便沖著姜超林笑:“老班長,我知道你不會不管我們死活的,所以,濱海這邊我放心得很,就是不來!”

姜超林也笑,說:“長河,你可別這麽放心,我在濱海是休息,防汛的事還得你一把手掛帥抓。別以為晴了幾天,麻煩就沒有了,昌江水位可還在警戒線附近,大水患發生的可能性仍然存在。”

高長河便對王少波說:“老班長的指示聽明白了麽?不能麻痹大意,防汛工作絲毫不能放松……”

王少波說:“是的,高書記,昨天我就和我們江市長說了,抗洪防汛仍是目前的頭等大事……”

姜超林又笑:“長河,你這市委書記當得可真輕松,一邊賴我,一邊賴少波。”

高長河說:“哎,老班長,你可別冤枉我,我今天就約了文春明檢查防汛!”

姜超林說:“那好,那好!”說罷又道:“走,走,長河,既來了,就到海灘上遛遛去,看看王少波這片人造沙灘是不是有點意思!”

高長河以為姜超林想避開王少波,和自己談工作,馬上答應了。

王少波也很識趣,說是自己還要到醫院換藥,就不陪了。

出了門便是度假區的林蔭小道,姜超林和高長河踏上林蔭小道時,林蔭小道上一片寂靜。樹林裏有嘰嘰喳喳的鳥叫聲,時而還可見到一兩只小松鼠在松樹枝梢上竄來跳去。海邊吹來的風帶著淡淡的濕腥味,挺清新,也挺好聞的。

漫步穿過林蔭小道,一路向海邊走,高長河便一路解釋,說是昨天接到老班長的電話後,就批評了孫亞東。孫亞東對謠言四起也很意外,並以黨性人格保證,決沒有說過什麽不利於安定團結的話,還表示要追查。又說,想不到平軋廠的何卓孝真是有些經濟問題,從當前的工作出發,還是準備先保一下。

姜超林不作聲,只是聽。

高長河這才說到了實質性問題:“……老班長,至於說‘以黨代政’,我知道你是指平軋廠的兼並問題。我為什麽明知道春明同志會不高興,還是要先表這個態呢?還是為了工作呀!東方鋼鐵集團提出這個兼並方案已經三個月了,平軋廠的同志們都傾向於在這個基礎上談,可就是說不通春明同志。春明同志的心情我能理解,可太不實際呀!老班長,你想想看,人家東方鋼鐵是大型軋鋼企業,既有市場,又有專業管理經驗,還是上市公司,我們讓人家來兼並有什麽不好?平軋廠在我們手裏是包袱,在人家手裏就是經營性資產;我們沒有市場,人家有市場份額;我們生產成本高,一生產就虧本,人家有規模效益,開機就賺錢;不論從哪個方面講,都是好事嘛。你說是不是?”

姜超林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在海灘上停住了腳步,指著大海前方的一塊巖石說:“哎,長河,你看那像個什麽景?少波說,他正懸賞征求風景點命名哩,幫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