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松坡、滔水、枯草嶺(第2/2頁)

“我便是踩著你的名字一飛沖天,如此想一想,是不是又覺得,與我這場約戰,決定的有些草率了?”

李銘搖了搖頭:“不草率!如果早知道你這麽難纏,入城第一日,我就該拜訪你。”

“還真難為你,用了那樣的法子,將我逼迫到如今這等窘迫的困境。”

林溪道:“其實只要你拉下臉面,就絕不會為我所欺。終究只是你自己困住了你自己,即便今日不是我,換了他日,還是會有人瞧破你的偽裝,將你迫入類似的境地。”

“到底打不打啊!”

“還是怕死,想多廢話幾句?”附近圍觀的人群中,已經傳來了喧嘩之聲。

這些……也是魏家安排的。

李銘是個體面人。

體面人就喜歡講究一些‘格調’。

即使林溪這個對手很不合格。

但是李銘依舊還是想弄出一些‘決戰’的氛圍出來,仿佛勢均力敵。

有時候,適當的擡高對手,就是在成全自己。

“大家都等著急了!”

“沒什麽話非說不可的話,就出招吧!”林溪對李銘說道。

見林溪如此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即便是心中覺得,多為虛張聲勢,李銘依舊難免又有了幾分懷疑。

“我有一劍,名為逝者如斯,家師大河劍主曾評其:可參造化。”李銘懷中抱劍,劍氣卻已然淩霄,雖是初入築基境界,卻仿佛已然有了碎空破天之能耐。

大河劍宗嫡傳的大河劍氣天下聞名。

其無招無試,唯有大河劍氣和劍意傳承,歷來接受傳承的弟子,需自悟劍招。

故而大河劍宗出來的弟子,十之八九所用劍法皆不相同。

唯有劍氣、劍意,一脈相承。

遠處,有鑼鼓喧天,另有戲子唱低俗小曲從江面上傳來。

李銘身上的劍氣一抖,那無辜的千年老松,便被斬去了半截。

“卑微伎倆,也敢獻醜!”李銘言畢,已然一劍朝著林溪刺來。

這一劍,仿佛凝聚了大河之勢。

恍惚之間,甚至猶如一條大河,沖擊上岸,帶著滔滔水勢,沖向林溪,毫不留情。

面對這樣一劍,林溪沒有絲毫遲疑,轉身就走。

正面對抗,絕不是明智之舉。

李銘冷笑一聲,並不變招,驅動著劍氣,猶如大河翻騰,順勢緊跟在林溪身後,洶湧追趕。

大河劍氣可聚江河水汽,化作滔滔如江河一般的劍氣,可謂浩浩蕩蕩,沛然難擋。

而若是大河劍意,則已然猶如天河降臨,固定了人的精神,以劍意直沖靈魂。

此刻李銘如若驅動的非是劍氣,而是劍意,那麽林溪只怕就根本無處可逃了。

松坡北面就是枯草嶺。

方圓十裏,盡屬枯草。

此地草木茂密,卻因氣機獨特,草木枯榮輪轉極快。

通常以午時為分界點。

午時一過,萬物枯朽。

大河劍氣至此,缺乏水汽支撐,顯得稍緩。

只是李銘追趕林溪已過百步,大河劍氣劍勢已成,已如那泄洪之水,勢不可擋。

即便是無有水汽支撐,依舊非是林溪可以正面抗衡。

烈火咒!

林溪手繪符文,以自身真氣,牽動周遭靈氣,化作火焰猛然點燃了周圍的枯草。

草木一燃,便是烈焰焚天之勢。

大河劍氣凝聚的水勢,便被稍阻。

“借助枯草嶺的地理方面,用來對抗我的大河劍氣,這就是你的底氣?”李銘似乎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

“即便是你與我相比,差了不知多少,我亦恪守曉知己知彼,方才百戰不殆的道理。松坡北面有枯草嶺,我又豈會不知?”

“只是此地枯榮雖頻繁,若無龐大生命源泉支撐,又豈能行?”說罷之後,李銘將劍氣以引,不去撲滅那蔓延的火勢,而是轉入地底。

轟!

一聲巨響,地面被磅礴的劍氣劈開。

某一處脆弱的節點,正好被擊中。

頓時,有噴泉冒出,水流迅速的覆蓋了大面燃燒的草地,將熊熊的烈火撲滅。

那些火焰,畢竟也只是草木點燃的凡火。

遠處眺望的魏家一眾,多數面色大變。

除了三位爺爺輩的還保持鎮定之外,其余人等,皆心神慌亂起來。

“接我第二劍,大浪淘沙!”李銘氣勢洶湧的喊出招式的名字。

殊不知,這樣的表現,落在林溪眼裏,簡直令他難受……都快尷尬癌了。

“你太自信了!”

“真以為,我的底牌,就是這一點點人盡皆知的地利優勢嗎?你只知道,此處草木為何而榮,卻是否知道,為何而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