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何妨一賭

連升兩級,以魏淩峰原本的資質,即便是資源充沛,個人也分外努力的情況下,也最少需要半年甚至一年的時間,才有可能做到。

但是在林溪燃燒負面情緒,牽引陰邪靈氣的前提下,轉眼便至。

當然,得失之間,自有公正。

由純粹陰邪靈氣堆積起來的修為,充滿了暴虐和不可控性,隨時可能導致走火入魔。

當然這方面的問題,對於林溪來講,不是障礙。

因為天魔本身,就是混沌潮汐能量雜質的產物,他們就是一切不可控能量的老祖宗。

同時,正常物質界的生靈,長期積累和使用這種能量,會導致壽元大減,氣息變化,甚至出現魔化的征兆。

緊閉的瞳孔之中,閃過一點紅芒。

即便是還在不斷從李銘和那位青梅竹馬,以及一些討好、巴結李銘的人身上,獲得負面情緒,林溪卻沒有選擇,繼續點燃這些負面情緒,將它們轉化為修為。

歸根結底,負面情緒特有的力量,在物質界只能是一種‘引子’,無法單獨作為獨立的能量使用。

它們更大的作用,是引燃那些物質界裏漂浮無依,幾乎不被吸收和使用的陰邪靈氣,化作橋梁,將這些陰邪靈氣引入修行者體內。

即便是林溪,一下子吸收的太多,也恐怕會露了馬腳。

漸漸的,像水龍頭一樣,向林溪湧入負面情緒的李銘,開始止住了自己的情緒外泄。

袖袍下緊握的手掌,緩緩的松開。

溫潤如玉的微笑,再度浮現在李銘的臉上。

“魏三爺!今日……仲達失禮了!改日再行賠罪。”臉上掛著笑容,李銘已經擡腳走到了宴會廳的門口。

左右兩邊,自有仆役拉開門,將頭死死的低垂到胸口。

魏淩峰的親爺爺,李銘口中的魏三爺,此時也微微失了分寸。

本能的喊了一聲:“且慢!”

魏三爺人老奸猾,雖然聽得那李銘口中客氣,心中卻明鏡似的知道,這仇已經解不開了。

魏淩峰看似不過失儀,卻是等於當眾汙了李銘的顏面。

其間更有猖狂、無狀之語。

李銘今日受辱,若不能尋回顏面,傳出去……豈不是惹得旁人笑話?

既已結仇,那就該當斷則斷。

只是……時機不對!

時間,地點,都不對!

李銘聞言,扭過身來,似笑非笑的看著魏三爺道:“怎麽?魏三爺還想留我不成?”

談笑之間,已然有劍氣迫人而來。

一瞬間,整個宴會廳內,頗有劍拔弩張之勢。

哐當!

林溪醉眼朦朧的一個翻身打挺,將桌面上剩余的杯盤碟碗,全都掃落。

隨後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

視線,毫無疑問的,都集中在了魏淩峰身上。

雖然不知是否有意為之,但是每個在場的人都很清楚,如今這宴會廳內,會有如此局面,都算是‘得虧’了他。

順手一翻,林溪明目張膽的,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小香包。

醉眼迷蒙的看了看,然後伸手遞向李銘的方向。

“喂!你掉東西了!”

粉紅色的香包上,散發著濃郁的脂粉味。

艷俗的繡工,低俗的詩文,將這香包點綴的更加難以入目。

聯想之下,都不難猜出,這香包所出何人。

李銘看著林溪手裏那刺目的香包,臉頰兩側的咬肌,終於微微的凸起。

他已經快要忍不住了。

泄洪般的負面情緒,朝著林溪湧來,讓他幾乎發出舒爽的低吟。

“一為已過,豈可……再乎?”李銘用低沉的嗓音質問著林溪,他殘余的風度,竭盡全力的呼喚著他已經為數不多的理智。

有些事情,好說不好聽。

今日發生在這慶豐樓裏的事情,大家都有目共睹。

但是一旦出了這扇大門,傳出去後,會變成什麽樣子,就再也不受人控制。

流言蜚語,人們總是會選擇,自己願意去相信的一面去理解,然後進行再傳播。

林溪的手段雖臟,但是對李銘……管用。

面對李銘的質問,林溪不再裝樣,而是坐正了身體,用一種近乎挑釁的眼神,清醒無比的看著李銘,隨後說道:“既已成仇,何須忍讓?”

李銘聞言,氣極反笑。

“好!好!好!冬陽彈丸之地,倒也有你這樣不懼死的草莽豪傑,倒是令我高看幾分。我也不欺你,三日之後,城外松坡,你若受我三劍不敗,此事便了,我自回大河劍宗。若是你受不住……”

“我若受不住你那三劍,你便殺了我又何妨?”林溪打斷了李銘的話。

李銘雖在邀戰,卻既占理,也未曾明顯‘貶低’對手,若是任其說完,那必然是一個嚴以待己,寬以待人的賭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