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循怪渡空見魔玉

一片無邊杳渺的空域之內,張衍手中有一抹劍光跳躍不定,時隱時現,須臾,一閃之間,就出現在極遙之處,但下一刻,就是回到了身側,好似從未移動過一般。

他在元嬰甚或象相境界時,要想做到這等飛劍憑空轉挪之法,那必需要另行修持一門神通才可,而此時此刻,他卻是隨意便施展了出來,甚至可以落去他感應所能達到的任何一方。

在斬斷過去之身後,許多過往束縛對他已並不存在了。

從這方面來說,似乎有許多神通是白白修持了,但誰人又能肯定自己定然能修煉到這等境界之中呢?而且無有一點了得手段,一旦與人起得爭鬥,怕就極可能被人殺死,那就根本不用去談以後了。

何況幾家祖師恐怕也能料到這一點,那些神通並不可能無用,溟滄派是如此,少清派也應是這般,到了高深境界時應還另有什麽變化。不過他不必去弄明白這些,飛劍之術與他身上一切神通道術都是一樣,都只是他的護道手段,可以用來補足某方面的短板,無需要太過深入鉆研,他的根本還在於自己推演出來的太玄真功。

在不知演練了多久之後,他心神一定,周圍一切盡皆散去,整個人重又出現在了一株巨大榕樹之上,不遠處瀑布流瀉而下,發出轟轟隆隆的響聲,方才所見那一切,只是在他神意之中發生罷了。

在虛空元海之內,任何手段用了出來都會與初衷偏移,不是沒有什麽用處,就是產生不可預測的變化,為穩妥起見,他才選擇了如此施為。

有神意和殘玉相助,此中所有變化與真實也並無什麽差別。

在那修為低下之時,他修習了什麽法訣秘術,還需心神回來後,軀體再做熟悉,可到了此刻這般修為,卻完全不必如此,只要神意明朗,就可遍照諸法。

從溟滄派所留密冊推導來看,似那些根基深厚,得了正傳的修士,在斬卻過去未來身之後,很可能任何神通道法,其只要自身能夠修行的,都可在一瞬之間學會,不必再在上面徒耗時日。

他徐徐收了法力,自榕樹那巨大橫枝上站了起來,不知不覺間,他已是在虛空元海之中行走六載了,距離那力道根果所在之地已是愈發接近了。

他能感覺到,那一片地界就在不可捉摸之地,且似是在時時變動之中,他需得不斷運轉那一縷魔性,才能感得其之所在。

而開始時還是模模糊糊,到了現在已是逐漸變得清晰起來,是以這處地界對他來說無有遠近之分,而在於是否能正確感應,假設一開始就能做到完滿一步,那恐怕只需一瞬間就能達得那裏。

至於太冥祖師所傳機緣,則必須去往虛空元海之中一處獨特的生滅之地,這也同樣不是距離決定得,只看他何時等到了。

這裏好有一比,他現下就仿佛是一個垂釣之人,不知魚兒什麽時候會上鉤,唯有耐心等待下去。

他辨了一下氣機,法舟原本靈機淡薄,但這幾年時間下來,卻漸漸有了興旺之勢。

當時兩院修築此舟之時,是自山海界中搬挪了不少山川進來的,並栽種下了不少從太昊派中得來的草木,如今已是自成一片小天地。只是這裏看著興旺,其實也極為孱弱,畢竟只占了這麽一丁點地界,稍有外擾,或者一個遇到大一點動靜,都可將其打回原形。

張衍目光變得深遠了幾分,若把山海界放到諸天萬界之中,又何嘗不是如此呢,要是自身無有足夠實力,恐怕稍有波折,就會傾覆。

他這時聽得幾聲鳥鳴,轉目看去,見對面枝頭上有無數飛鳥盤旋,正有幾名侍女在那裏喂食,那只小青鳥身在其中,不過能入得天青殿的,都不是尋常禽鳥,比之前所見,也並未長大多少。

他於心意中呼喚一聲,立時有一個婢女化一道白光飛來,落在近處,萬福一禮,道:“老爺可有什麽吩咐。”

張衍淡聲問道:“近日法器築煉的如何了?”

今後要用到這班妖修做事,當然也不可能什麽都不給,總要有一些法器傍身,這幾個侍女在天青殿中在煉器之道上很是擅長,他閉關之前就命令其等用心打造法器,以備將來之用。

那侍女回聲道:“回稟老爺,六載以來,共是祭煉了百多件法器。”

張衍稍作思索,道:“已是暫且夠用了。”

正說話間,摩空法舟忽然傳來一縷意識,似是其在外面發現了不同尋常之物。

這法舟得了靈性之後有一個好處,就是他不必時時操馭,只需意念溝通便可,就是遇上了一些虛空兇怪,也可自行避開,不會一頭撞了上去。

張衍此時與它交流片刻,借其識意往外一觀,赫然見得,外間竟有一處界空存在。心下也是微訝,當年孔贏在虛空元海之中行走了多久?甚至可能還不止一次,最後卻什麽都未曾尋到,他也有幾次穿渡經歷,同樣也沒什麽發現,但這一次,無意之中卻是撞見,此是運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