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天地關外動殺機

天域深處,一名道人乘坐在一頭碧色妖鳥身上,正在那裏采攝紫清靈機,此人乃是玉梁教四位帝君之一,原來自煙闌界飛升上來的修道士貝向童。

此人本是神情悠然,可就在司馬權拋下劍丸的那一刻,他忽然動作一頓。

座下那妖鳥感覺到了異狀,詫異言道:“君上,怎麽了?”

貝向童眉頭略皺,朝遠空望去一眼。

方才莫名之間,他感到了一陣心悸,以往經驗來看,許是有什麽不好之事發生了,而且說不定還與自己有幾分關聯。

莫非自己離去之後,治下天域之中出了變故麽?

他考慮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數年前孔贏便傳下諭令,要教中所有人為攻打青空界做準備。

他聽聞九洲修士極不好惹,作為一個下界到來的修道人,本身功行神通就不如鈞塵修士,面對如此強大的敵手,他必須要抓緊一切時機采攝紫氣,以補自身不足。

如今擁有紫清靈機多在虛空深處,現下趕了回去,哪怕可以借助陣道,那一來一回至少要用去十數載,他不想在此上耗費時日,心下忖道:“天域之中要真是有事,自會傳書過來,到時再想辦法就是。”

如此想過之後,他就將此事拋在腦後,繼續使動法力,采攝起清靈來。

某處蠻荒天域,數萬法舟宮城正浩浩蕩蕩排布開來,自一顆顆荒蕪地星上空掠過。

最大一座宮城之內,啟帝公常正坐金台之上,因早年修持的是氣血之道,他又著實重視內壯之術,致使身軀龐大,幾乎是常人一倍,人又坐於高處,自下方往來,幾如小山一般,壓迫之感極重。

在他身前案幾之上,擺放著一顆頭顱,要是司馬權在這裏,便能認出,此分明就是鄧真君首級。

公常隨意瞥過一眼,向那頭顱問道:“你所言那玉壺藏身之地,便是此處麽?”

那頭顱點了點頭。

公常又追再問了幾句,可這頭顱開始還能簡單回得數語,可不過一會兒,卻又耷拉下眼皮,全無聲息了。他一見此景,揮手道:“拿了下去,補些靈機,本王下來還要話要問,莫讓它壞了。”

旁側侍從稱一聲是,將那頭顱捧起,放在一只玉匣之中,倒退著出去了。

公常道:“可惜了,若是將那鄧某人法身擒住,而不是只捉得其肉身,我這‘諸良之術’就能問出更多線索。”

座下一名身著朱紅道袍的修士站起,稽首道:“君上,是弟子無能,未能將此人擒來奉獻駕前。”

這時對面有一位道人起身為他說話,道:“君上,怪不得師弟,那鄧某人一身神通詭異莫測,居然還有舍身逃遁之法,能保下這一刻頭顱已是不易了。”

公常道:“本王並未責怪你等,只是惋惜而已,聽聞跟在饒散人身側的,還有一名全瞑道人,不曾找過麽?”

那道人欠身回道:“此人行蹤詭奇莫測,奸狡異常,可能還有變化潛隱之神通,弟子等難以尋到他下落。”

公常摸著下巴短短一層髭須,道:“或許此人知曉更多,不過既到此處,就暫不去管他了,先把躲藏在這裏的玉壺給我找了出來。”

眾弟子齊聲稱是,又下去督促弟子,仔細搜尋這片天域。

然而令人未曾想到的是,這一找,就是十余載。

盡管用了如許長久的時日,可是什麽收獲也未曾得到,這難免使得眾人心氣受挫。

某日有弟子進言道:“君上,這裏偌大地域,要找到一只玉壺何其之難,眼下一些族人弟子已是神氣疲憊,不如暫且撤去?”

公肖神情很是堅決,道:“成帝命鏡未碎,顯是未曾身死,本王是必要找到他的。”

那弟子苦勸道:“聽聞昌帝、安帝兩位這些年俱是在虛天之中采攝清靈,得此補益,到時與九洲修士交手,很可能會壓君上一頭。”

公肖道:“我豈不知這些事,但我與成帝乃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他不得解脫,我在玉梁教中也不好過。”

公肖與他乃是同族,又是一同飛升而來,功行相近不說,萬余年來又彼此幫襯扶持,任誰也少不得對方,要是真是折損在這裏,只余他一人面對孔贏,到時怕底氣再不如以前那般充足。

還有不能明說的一點,在原先公肖所占據的伯還天域之中,有其七千載積蓄下來紫清靈機和諸多外藥,在征伐之前其若還未出現,那麽他敢肯定,教中定是會想方設法將這些收了去的,這讓他又如何甘願?

見他如此言說,眾弟子知道不得結果恐是難以回去,只得加大氣力搜尋,很快又是三載過去。

許也是運數到了,某日間,一名弟子正在四處觀望時,無意間一瞥,卻見一只白玉壺飄蕩在外,但此物似是有靈,才一暴露人前,就一個躍遁,跳去虛空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