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寒光入界徹諸天

司馬權並沒有立刻發出回訊,他明白就算此刻便就引動通天晷,九洲諸真也不可能一擁而入,要穿過那天地關門,便是再快,也需得數載功夫,哪怕用時再長一些,也屬平常。

縱然諸真此前已是用了許多手段遮掩自身氣機,防備界內修士生出感應,但事情難保萬一,若有人發現,仍是可以提前有所準備的。

如此情形下,壞去那六處陣道就極是重要了。只要做成了,哪怕兩家真是察覺到了有外敵將至,也不可能在短短時間內把力量匯集到一處,這就給了九洲分頭擊破的時間。

他對後一招手,喚了一名隨行弟子上來,將通天晷交至其手中。

這名弟子同樣也是被他魔毒所侵占,等到時機成熟,只消在心中下令,其立刻便會代替他引動這座法器。

檢視了一遍自身,見無有什麽破綻,他便身化清光,騰空飛起,往那天虹之上奔去。

只一日之後,便逐漸接近了那處陣道。

目光瞥去,卻是發現不少陣氣安伏一側,自外觀來,皆是彩霞雲虹之貌,在茫茫虛空襯托之下,顯得格外燦爛絢麗。

他是持有符詔在身的,一路行來,禁制便層層分開,未有任何阻礙。

到了盡頭處,卻見一駕金銅橋懸空,上方立有兩名道人。

他先前已是探聽清楚,這兩人一人姓蔡、一人姓朱,皆為此處看守陣道看守,功行大約是象相一重境,只是自知修行無望,是以早早投靠了玉梁教,並主動吞了下識玉,頗得顧從戎信任。

蔡、朱二人聞聽今日有替繼鎮守到來,出於禮數,故是早早等在那裏。

司馬權知曉下來一段時日內要想行事順利,免不得與這兩人打交道,便搶上前去。打個稽首,道:“兩位道友有禮。”

兩人也各是淡淡回禮,因陣道前後極長,他們還有司職在身,打過招呼,又把此處規矩粗略交代了一番後,便就各自離去了。

司馬權則是來至自己需看顧的一方陣道中,前後巡視了一遍,稍作熟悉,就在浮台坐定下來。

他未曾馬上就埋下劍丸,雖然不曾感應到有什麽異狀,但是心下能夠肯定,此刻必然有人在盯著自己。

這倒並非是教中懷疑他乃外敵,關鍵是他沒有吞服過識玉,不足以讓人上來便就信任。

此回若不是實在是人手不足,其實也不會調他至此。

於是此後一段時日內,他每日除了巡視陣道,就是修持打坐,其余時候並沒有什麽動作,在暗暗等待時機。

一連三月下來,他與那蔡、朱二人倒算得上彼此熟識。

某日那朱真君與他攀談時言道:“真君,恐你需在此多待一些時日了。”

司馬權心中實則已知原委,但面上還是故作詫異,道:“這是為何?”

朱真君嘆道:“英真君也不知何故,本來已是料理好了族中之事,怎奈回返途中,卻是失去了音訊,至今不知身在何處,在他回來之前,只能繼續勞煩胡真君繼續吧在此看顧陣道了。”

司馬權嘆了一聲,苦笑道:“只望能英真君能早日歸來了。”

朱真君這時看了看他,問道:“真人看這裏如何?”

司馬權道:“除了每日看顧陣道稍顯繁瑣,其余倒也並不什麽不好,至少外藥可任由用得,在下與兩位道友也頗是談得來。”

朱真君呵呵一笑,道:“若是胡真君願意受些委屈,要留在此處,倒也不是什麽難事。”

司馬權明白,這是要勸他服下識玉,如此一來,他可得真正信任,那麽就可以順理成章留在此地了。

但他身為天魔之身,又豈敢如此做?

好在在那位英真人目前生死未明,至少在沒有查出結果之前,他這個位置還能坐穩,便道:“胡某當會仔細思量。”

朱真君一笑,也不再勸,便就告辭離去。

很快又是過去三月,那英寒還是未曾回來,這時教中也是發現不對,派人搜索了一遍,卻不得任何結果,斷定其定是出了意外變故。

如今各處天域真人皆有職司在身,又抽調不來合適之人,考慮下來,司馬權因半年來行事並無任何差錯,索性便就敕封他為此地鎮守,算是得了正位。

司馬權等到這個消息後,算是徹底把心放定。

實則他一直在留心此事,便是真有人過來接替他座下之位,他也會想辦法將之不著痕跡地除去,如今能順利接替,倒是免了一樁麻煩。

便在受了敕封第二日,他將那最後一枚劍丸投了下去,同時暗暗傳了一個消息給那分身,命其轉動通天晷。

不過眼下他尚還不能離去,九洲諸真穿過天地關還要一段時日,唯有等到真正到來,他方會真正將那六枚劍丸一同發動。

虛空元海之中,自九洲遙渡而來的六位凡蛻真人俱是盤膝坐於大鯤背脊之上。盡管有一道道先天混滅元光劈來,不斷落在他們身上,但身為凡蛻修士,卻是渾然不當做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