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沈柏霜

嘯澤金劍發出之後,許道人又在原處磨蹭了一會兒,算了算時間,覺著差不多了,這才自一石匣之中取到了牌符,拖著腳步轉了出來。

到了張衍面前,他起雙手,奉上牌符,面臉堆笑道:“張真人,牌符在此,憑借此物,便可執掌這處天爐。”

喬掌院欣喜之色溢於言表,只要此物到手,再討問了那祭煉口訣過來,那麽就算再有人來也是不怕了。

然而就在那牌將交到他手中時,天際之上卻傳來一聲暴喝,道:“慢來!”

許道人眼睛一眨,利索無比地把牌符收回,重又方回袖中。

其實此物交了出去也是無妨,山門中因恐有不軌之人拿這牌符做文章,因此祭煉口訣一月一換,兩名執事輪番執掌,此刻除了他之外也無人知曉。

喬掌院見他動作,臉上露出不滿之色,怒哼了一聲,轉首望去,見天中有一道遁光飛至雲頂,散去光華之後,共是出來三人,當中是乃一名老嫗,滿頭白霜,身形矮小,不足三尺高,拄著一根八節蟒杖,身旁有兩個中年婦人隨侍。

她也不看張衍與喬掌院二人,只是沖著許道人寒聲道:“許經,老身信中怎麽與你說得,你怎可把那牌符給了他人去?”

許道人低下頭,做出一臉委屈的模樣,拱手道:“王真人見諒,並非小道違信,實乃這位張真人言有掌門符令在手,小道不過一個值守,怎敢違抗?”

“掌門符令?”

王真人這才側頭認真盯了張衍幾眼,見其似有些眼熟,想了一想,不由悚然一驚,暗道:“莫不是昭幽天池的張衍?”

許道人也是心思深,怕說了張衍身份,這王真人害怕不來,事後又拿他撒氣,因此嘯澤金劍之上什麽都未曾明言,只是把劍光催得急切,讓人一想便知是事情有變。

王真人不知就裏,接了金劍便火速趕至,要是她早知張衍身份,或許會掂量一番,可此刻既已到了,卻是有些下不來台了。

喬掌院湊到張衍身邊,沉聲道:“這人是琳瑯洞府門下,秦真人五徒,王想蓉王真人。”

秦真人收得徒兒雖多,但成就元嬰的只有五個,其中三名已是壽盡亡故。

除鐘穆清外,就只存王想蓉與一名喚作畢青研的還在府中修道。

王想蓉暗罵了許道人幾聲,嘴上巧兒不得不客氣,道:“原來是張真人,老身有禮了。”

她拿住拐杖,稍稍躬身。

張衍一笑,也是稽首回了一禮。

王想蓉咳嗽一聲,言道:“老身曾聽聞,掌教師伯曾命張真人你閉門五載,不得與聞派內諸事,可真人你不在府中靜心修持,卻跑來此處作甚?”

如是別家洞府門下,她還可仗著琳瑯洞天之名行事,可張衍卻是不同。其自身便是門中十大弟子不說,老師周崇舉還是她恩師秦玉道侶,只靠師門卻是壓不住他的,因此只能從他處想辦法了。

張衍還未開口,喬掌院已先搶出一步,道:“想必王真人方才也聽見了,張真人此來是受掌門所遣,並非是違了法諭。”

王想蓉嘴中不知嘀咕了句什麽,無奈道:“張真人,老身與你打個商量如何?”

張衍微笑道:“真人請講。”

王想蓉振了振精神,道:“張真人也知,我那師侄鐘穆清還有五載便要去得十六派鬥劍法會,此行非需那大巍雲闕護身不可,只是祭煉禁制時日頗長,若是讓真人你趕了先,耽擱上數年,恐怕就用不上了,不知真人可否我琳瑯洞府先借這天爐一用,算是老身領你一個情面。”

鐘穆清雖是秦真人座下弟子,但當初曾為孟真人徒兒,為了照顧孟真人顏面,秦玉只是讓其拜在自己一名徒兒門下,但這不過是個名頭,鐘穆清一身神通功法,皆是她親自傳授。

秦真人如不得飛升,將來終也是要壽盡而去,鐘穆清為十大弟子,若是將來成就洞天,便還可將琳瑯洞天一脈維系下去,他之成敗得失,可謂關系洞府未來興衰,是以上上下莫不傾力相助。

王想蓉也是秦真人座下徒兒,眼見便要壽盡轉生而去,此次為搏師父歡心,主動承領了祭煉禁制一事,先是憑借著秦真人的面子,從世家借來不少煉禁能手,再發書信來地火天爐,本以為已是穩妥,哪裏想到事到臨頭,居然出了茬子。

張衍笑了一笑,半分不讓地說道:“恐要叫王真人失望,貧道此行是奉掌門之命,也是身不由己。”

王想蓉頓時張口無言,知道此事斷無可能憑言語說服了,她面色一沉,道:“張真人,這天爐如是你等占了去,不知要用上多少時日,你也是明白,你是去不得鬥劍法會的,並不急用此物,現下分明與我琳瑯洞天作對,到底是何居心?”

門內有資格乘坐大巍雲闕的元嬰修士並不多,此去鬥劍法會,因還涉及魔宗玄門之爭,為確保萬無一失,似霍軒,洛清羽等人,都要用大巍雲闕護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