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借刀龍鯉

沈林圖又接連使得幾次神通,刀芒過處,將張衍所能回旋的圈子逼得越來越小。

再過得片刻,他自覺時機已是成熟,就將渾身法力凝聚一處,默默運轉了一會兒,他猛然大喝一聲,探手一指,一道驚雷掣電般的華芒便閃空劈下。

這一道飛刀這是沈林圖運足全力所出,若是斬中,哪怕張衍有兩件法寶護持,也有極大可能置他於死地。

可就在這時,沈林圖視界之中,卻見一點清光飛出,眨眼就化作一座長寬各有兩百五十丈,遍體繞有雲氣,四角各是望闕的飛宮來,刀芒往上一斬,卻似柳葉輕羽拂過,只是使得禁制光華泛起輕微漣漪,除此之外,竟是別無動靜了。

張衍站在殿中,看那刀芒消弭而去,不由微微一笑,將手中牌符一晃,腳下龐大宮闕轟然作勢,蠻橫往外一沖,立時將那些圍在四周的飛刀撞得稀爛,輕而易舉就脫身出來。

沈林圖瞠目以對,他心中又驚又怒,萬萬沒想到,張衍還有此寶在身,登時有措手不及之感。

等他反應過來時,見張衍已是向外而走,怒罵道:“小輩,豈能讓你脫身!”

他連喝幾聲,不斷使出陰陽飛刀,向飛宮斬去,可此舉徒勞無功,飛來刀芒似是浪拍礁石,只撞自身粉碎,卻撼動不了飛宮分毫。

就算修為到了他這境地,要想對付此物也是妄想。

這星樞飛宮本就是溟滄派中給門中十大弟子護身保命之用,哪怕遇上洞天真人,也能抵敵一二,更何況居中主持的張衍亦是元嬰修為,這便不是沈林圖所能攻破的了。

沈林圖試了數次,弄得自家氣虛力怯,卻仍是奈何此物不得,心中頓時湧起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恨恨言道:“若是有陰戮刀在手,此宮我一刀可破,何至頓步於此?”

張衍把身一縱,到得星樞飛宮殿頂之上,目光中泛出思索之色,他此時也在想著如何對付此人。

他入道至今,所遇到的對手但凡修為高於他的,多數都是放手來攻,可沈林圖卻是個例外。

此人出手嚴謹,步步為營,不因為道行高過自己而有所懈怠,哪怕占得絕大優勢時,也沒有放松警惕,疏忽守禦,很是沉穩。

這等對手其實最難對付,因為身上沒有多少破綻可尋。

張衍將自己所能動用的手段尋思了一遍,倒是有數種方法將其擊敗,但要殺死此人,卻是極難。

對付守禦上佳之輩,張衍的想法與沈林圖也是一致,就是設法將其逼入絕境之中,才有可能贏得。

但是沈林圖這身軀為元嬰法身,非是肉軀,非但飛渡重雲快如輕虹,且若無一擊潰敵之能,就能讓其逃了去。

張衍認真思索了不一會兒,心中忽然冒出來一個大膽主意來。

他低頭想了想,再把頭擡起時,雙目中奕奕有神。

把手中牌符一晃,星樞飛宮化一點清光落入袖中,隨後一展劍遁,駕起一道精芒,往來路飛退,心中則道:“只看你上不上鉤了。”

沈林圖見他突然把飛宮收起,去了自家最好憑籍,不由一怔,不知張衍到底在弄什麽玄虛。

只是見其飛去,面上猶豫了幾下,終是舍不了陰戮刀的誘惑,亦是起了遁光,追了過來。

兩人這一番追趕,忽忽就是兩日過去。

張衍在前飛遁,忽聽得遠遠有雷聲響動,心中已是有數,暗道一聲:“來得好!”

他回頭對沈林圖一笑,隨後沉身往下一落,還未得海面,一掐法訣,整個人便忽而不見,不知去了哪裏。

他這是五行遁法神通中的水遁之術,只要有水之地,彈指之間,就可遁至數十裏之外,只是他尚未練至純熟之境,否則方才海上就算被禁陣困牢,也能借水遁出來。

沈林圖從未見過這門神通,不知就裏,只以為張衍往深海中去了,他哼了一聲,也是往下沖來。

只是沖入海中之後,連下十余裏,也未見得張衍身影,心中極是納悶,暗道:“小輩與我不過前後相差一腳,怎可能跑得如此之快?難道又是什麽寶物不成?”

他轉了一圈之後,還是沒有什麽發現,正煩躁時,忽然察覺到東南方向有靈機湧動,似往海面而去,他睜目一看,正是張衍無疑,他不及多想,立時化作虹光一道,追尋過來。

他須臾到撞破海水,到得海面之上,卻見面前是一座島嶼,張衍正站在峰上,手中持有一朵紫花,衣衫飄飄,面上微微而笑,似是正恭候於他。

沈林圖立在空中,沉聲道:“張衍,你弄什麽鬼?”

說話之間,他也不客氣,擡手發出一道刀芒,往下劈斬而去,正欲再使得神通,可手中卻是一頓,愕然看著前方。

令他難以置信的,他隨手居然一刀下去,居然就將張衍一刀斬作兩截,鮮血流了滿地,再仔細一看,已是發現了端倪,不禁怒道:“小輩原來使得假身道術。”